“对!这就是我的打算。”夏侯熙喜孜孜的娇笑着。“还有还有,如果能在一年内找到个差不多的相公可以嫁,那就更好了。”不过这事不急,可以慢慢来。
“可是,你只是个弱女子,这样的你怎么去行走江湖?江湖可是很危险的。”反对!他第一个举手反对。“还有,什么叫找个差不多的相公可以嫁就好了?”他要求详细解释“差不多”的定义。
挥挥手,夏侯熙不自觉地露出马脚。“还不都是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他为了替夏侯家延续香火,居然听从江湖术士的谗言,相信什么‘家里阴气太重,五阳不肯进门的鬼话!进而丧心病狂的赶我们五姐妹出门,并给我们一年的时间自己找相公,否则一年之后,只要有人上门提亲,管他是阿猫阿狗,他就会随便的把我们嫁了,省得继续碍他的眼。”小脸顿失瑰丽颜色,眼里更是盈满了道不尽的委屈。
等了半天,夏侯熙始终没等到预期中的柔言安慰。待她抬眼一瞧,对上的竟是一双喷着万重怒火的铁炙眸子。
完了!她是不是错说什么了?夏侯熙蓦然发慌起来。
左敛言仍努力的消化着方才那些飞窜入耳的话,然后,生气的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被、骗、了!
“你!”食指指着那个小骗子娇巧可爱的鼻端,左敛言狂燃的怒气想发作。不过,他硬生生忍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一刀给敌人痛快是不对的,他要慢慢地报复,然后细细地享受那份将她凌迟的快感。
“我……”夏侯熙垂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生气的样子好恐怖,好吓人哦!讨厌,怎么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破了,她还以为起码能撑上个七、八天呢。
突然,出乎意料地,左敛言笑了。那张本是满布阴沉愤懑的俊脸,竟露出有如雨后晴空般的耀眼光芒。
“你爹不是应该死了吗?”他挂在嘴角的笑,利得像把会夺人命的刀。
“那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夏侯熙赶忙撇清,顺便将身子移了移,目光打死也不敢往上抬。
是了,他记起来了,她果真什么都没有说,是自己一直抢着替她说。想来真是多事。
“那么你被后娘虐待的事,也全是子虚乌有罗!”再掬了一汪令人寒毛直竖的笑容,他语若春风的问。
她惭愧的点点头,不敢再置一词。
“关于逼婚抵债一事?”
“那也是你……”
“对,那也是我说的。可怎么不见你加以驳斥呢?”他故意装出一副不懂的模样,而后轻拍额际,恍然大悟。“我懂了,因为你是故意设下陷阱,存心骗我上钩,对不对?”他一口白牙嘲讽的笑着。
对。可这话她没胆说出口。
其实,说来说去都要怪老天爷的错,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巧了!谁教她要离家偷跑时,偏巧他就出现在高墙下,所以就……
她不是有意挑上他的,只因他是老天爷特地送来的礼物,不收不好意思。
“一桩桩、一件件,你到底用意为何?你这样欺骗人是为了什么?因为好玩吗?”他大声地斥责,斯文的笑容渐渐走味成严厉的瞪视。
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有点……喜欢她!不过,经过方才的紧急处置后,那甫萌芽的一丁点情愫,已被名叫“欺骗”的刽子手扼杀干净,连灰都不留。
哼!女人果然是祸水!而且越漂亮的越是。只怪他一时被她的美色给蒙蔽了心智,才会忘了美丽背后常是带着根长长的毒刺。
瞧!他这不就被狠刺了下吗?
“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呀!”夏侯熙绞着手,学起小妹的招牌动作。
“你才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你是个可恶的骗子。”一个有着花容月貌,天仙之姿的女骗子。
“不要叫我骗子!我不是。”她张牙舞爪。
“是!你就是!”他龇牙咧嘴。
一时半刻间,两人就这样水火不容般地互相瞪着。
夏侯熙瞅着怒火勃发的他,脸上表情臭得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为求和平相处,她只好婉言劝道:“我都不怪你拿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瞧了,所以你也别再生气了好不好?再说,好歹我也救过你呀!”功过相柢,一切打平。
“那、那是欣赏,不是色迷迷!两者是不一样的。”左敛言带点心虚地为自己辩驳着。“还有,你又是什么时候救过我?我怎么不知道?”真是见鬼了。
见自己说得话不被采信,夏侯熙一把心火碎然再起。“是我及时将你自鬼门关前救回来的,现在你怎么可以不认帐?”拿出撒泼的悍劲,她提高声调啐道。
哈!原来他的仙子不仅会说谎,还会拧着柳眉对人撒泼。
左敛言这才愿意承认,他心目中那位甜美可人的仙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该说是从来就不曾存在才对,因为那全是佯装出来骗他上钩的伎俩。
“我不是不认帐,而是你说的话令人难以信服,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样诳人?”左敛言话中带讽,当她是瘟疫般的戒慎着。
“那你想怎么样?”小嘴一扁,夏侯熙回瞪着他。
“不怎么样!只要你能拿出让我心服口服的证据来,咱们就互不相欠。”哼,瞧她两手空空的可怜状,他就不信她能平空变出证据来。
“要证据简单,只是证据现在不在我这。”
“就知道你是在空口说白话。”
“喂!你这人姓赖呀?”赖皮鬼一个!“我只说‘证据不在我这,又不是说没证据。”她素手一扬,指着被他紧抱在胸前的超级大包袱。“喏,证据不就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