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知,你是何时察觉这装聋作哑的人就是我?是熟悉的温度呼吸,掌心的指尖温柔?还是从我出现的一开始,你就已察觉……
一如茫茫人海中方君乾第一眼看见的人一定是你。
倾宇……你一直知道是我对吗?
用力将方君乾的身躯抱紧,再抱紧。那个男人为了自己,为了保卫家国,即将奔赴沙场,可能从此不再生还。
“予我一诺,平安归来。”
方君乾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看不见的黑暗里,重重点了下头。
在场目击这一场景的,只有百草神医余日。看到这对被世所不容的痴情男子紧紧地拥抱,看着肖倾宇松开手静静地转过了身子,看着方君乾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消失在苍茫远方,一袭火红在天地只
剩下一个小点,渐渐模糊朦胧。
不知为何,余日感觉鼻子有种酸楚的感觉,默不作声抹去眼中不知名的液体。
忽然,山脚下传来百万大军裂天而起的响亮呼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刀枪铿锵,战马嘶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传到远山引起连绵不断的回响。
脚下的土地彷佛都在微微颤动,余日被兵马声威吓得骇然失色。反观静静伫立的肖倾宇,那苍白清丽的脸上是一片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不知是悲,是喜……
宇历元年二月十四,大倾寰宇帝御驾亲征,八方军主力一路兵不血刃的抵达伦淳郡城郊,与聊盟军队设立的大营遥遥对峙。八方军此次南征共计七十五万兵马,其中有五万是骑兵军,大军分成左中
右三营地分驻,放眼望去,旌旗蔽空,枪矛成林,军容极为鼎盛。
大军驻营的第二天,寰宇帝就在一干将领的陪同下登上城头巡视敌情。
“守城将领者谁?”
“启禀陛下,是聊盟皇室宗亲毅飞逊。”
“毅飞逊?”寰宇帝远眺着固若金汤的城池:“据报聊盟大军一直踞城坚守龟缩不出?”
“启禀陛下,”奉命挟制聊军的将领一脸惶恐,“因陛下未到,末将不敢擅作主张出城搦战。”
寰宇帝慵懒一笑,灿灿余辉**着血红披风上光滑的丝路:“两军交战,必先挫其锐气。诸位,谁敢带兵搦战?呵呵,这头功不知花落谁家……”
滚滚的尘烟中,一队八方骑兵传来响亮的呼喝:“聊盟小儿,可有胆子出城与我军一战?”剽悍的杀气随著烟尘逼人而来。
聊军置若罔闻。
城楼上的寰宇帝轻轻下令:“开骂。”
方君乾作英武侯时,便是王侯中的无赖(无双公子语),这当上了皇帝以后,无赖性格不加收敛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活脱脱一位君王中的流氓。
都说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还能指望八方军讲究什么文明礼貌?
这一骠轻骑兵哈哈狂笑,不但把对方的母系亲属全都问候了遍,还对聊军复杂的宗亲关系表达了无限感慨。
骂得那个尖酸刻薄呀,连一头有尊严的猪听了都会自杀!
如果再忍下去,那聊盟大军就真的没有一个男人了!
战鼓震天擂响,城门打开,城门道口传出轰隆的马蹄声,聊盟骑兵潮水般涌出,烟尘滚滚的朝城外扑杀而去。数量将近是城下八方骑兵的两倍!
八方骑兵毫不示弱的当头迎上,斜斜的一头撞进了聊军骑兵的队伍中!两军对撞,数百只马蹄扬起了高高的灰尘,黄沙遮目,伸手不见五指。两军就在这一片烟尘中厮杀交战著,只听得交战的声音
一阵接一阵的传来,凶狠的马刀劈砍声,武器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和死伤者的惨叫声。
交战声一阵便告结束,一群银铠骑兵从那沙尘中冲出,斜斜向北冲去,风声将他们的狂笑声带到了两军城头:“聊盟无能,废物一群,哈哈!”
战场上的黄沙和灰尘渐渐被吹散,一目凄惨的景像出现在面前:被打死的聊盟骑兵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地,失去主人的战马孤拎拎的伫立著,不时发出悲哀的长嘶声。重伤的士兵在尸堆中嚎哭惨叫。
幸存的士兵六神无主的坐在马上,眼神迷惘,像是无法接受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彪骑兵回城时享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他们的确是英雄!
寰宇帝投给那彪轻骑兵一个鼓励的眼神:“干得好。记你们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