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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第1页)

萧喑双手忽快忽慢、忽轻忽重,抚弄着筑弦,一曲《秦颂》喷涌而出,时而雄壮,时而激越,时而欢腾,结尾一记重击,嘎然而止。始皇与李斯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之声。“好!”

萧喑住弦抬首,谦恭地说道:“臣献丑了。”

始皇正要赞誉他几句,忽然发现身旁的皇后默然无声。齐皇后喜爱燕赵之声,尤其是筑乐,甚至还能弹奏一曲,于筑乐颇有些造诣。治国理政要靠始皇,鉴赏乐曲却不是他的专长,应该由擅长音律的皇后品评才对。因此始皇向齐皇后道:“皇后以为此曲如何?”

齐皇后正在冥思之中,闻听始皇之言,恍然醒悟,淡然一笑,说道:“无论筑艺,还是曲作,萧先生都堪称出色的音乐家。本宫不才,实在说不出具体的缺憾之处。但是,纵听全曲,本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始皇凝眉道:“皇后是说曲中尚有美中不足之处?《秦颂》乃是我大秦帝国国歌,一定要尽善尽美,不能让六国遗族取笑。”齐皇后凝思道:“本宫实在说不出不足之处。这样吧!萧先生请演奏《易水送别》一曲。两相比较,也许可以品评出不足之处。”萧喑听到皇后的评议,心里一凉。又听要他演奏《易水送别》,更是大吃一惊。《易水送别》乃是名满天下的燕国大乐师高渐离在易水边送别好友荆轲入秦行刺嬴政时所作。这样的叛逆之曲,他岂敢演奏,因此,慌忙跪倒谢罪,说道:“请皇后娘娘宽恕,臣不会演奏此曲。”

李斯也没有想到齐皇后会对《秦颂》不满,更没有想到皇后会让萧喑演奏《易水送别》,赶紧为萧喑解围,说道:“臣请皇后娘娘原谅,萧先生是陛下的忠实臣民,不会演奏叛逆之曲。”

齐皇后显露出不悦之色,却没说话,只是看了始皇一眼。意思是说,我是后妃,不便干政,还是看皇帝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秦始皇经皇后提醒,恍然大悟。他也听过《易水送别》一曲,那种悲壮雄浑,气势澎湃的意境的确是萧喑的《秦颂》所无法比拟的。只是这支乐曲会让他联想到荆轲行刺自己时的惊恐场面。但是,现在六国灭亡了,他是天下之主,应该表现出皇帝的宽容大度来。何况,皇后的话有道理,听听《易水送别》自然比较出《秦颂》的不足。因此,脸色一阴,说道:“李斯,你也在朕的跟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么?高渐离的名曲《易水送别》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不但可以击筑,而且改成了琴、笙、鼓、钟等八大音奏的乐曲。燕赵之地,凡有井水处,就听到有人哼唱。朕虽然明令禁止演奏此曲,可是犹禁不止,弹唱者依然弹唱。这是音乐的诱人之处。荆轲虽是大逆之徒,可是朕很钦佩他的勇气和忠义之举。朕也很喜欢高渐离的《易水送别》。萧先生身为乐师,如果不会演奏此曲,岂不令天下同行笑话。”李斯哑然无声,羞愧地跪倒谢罪。齐皇后听了始皇之言,胆气益壮,肃然说道:“乐曲本无罪过,有罪的是作曲者。萧先生该放心了吧!”萧喑见皇帝、皇后都这么说,放下心来,低头谢罪道:“为臣该死,欺骗了陛下和娘娘。既然陛下如此宽容,臣愿演奏《易水送别》。”说罢,猛然敲击筑弦,一曲悲壮激昂的《易水送别》在咸阳宫回响,筑音一会儿哀痛欲绝,一会儿慷慨激昂;一会儿如怨如诉,一会儿引吭悲歌。萧喑似乎被乐曲所激动,发挥出最好的技艺水平,比刚才弹奏的《秦颂》有天壤之别。一曲终了,始皇夫妇、李斯都沉浸在乐曲的悲壮气氛,半晌不语。萧喑反倒清醒,趋前数步,向始皇稽首道:“臣有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请陛下恕罪。”始皇猛醒,说道:“萧卿有什么话,尽管说。”

“《易水送别》的作曲者离渐高乃是旷世音乐奇才,五百年都出不了一个这样的音律家和演奏家。因而所作之曲遂成千古绝唱。乐坊中人无不尊崇备至。臣身为乐师,当然也不例外。与高渐离相比,臣连小巫也算不上。《秦颂》乃是大秦国歌。为臣才疏学浅,所作之曲有失国家尊严。所以臣请陛下另聘音律高人再作《秦颂》之曲。为臣之才不堪胜任大乐府之职。”

秦始皇心中冷笑道,你还算识趣,今天就不治你的罪了,口里却道:“萧先生太谦虚了。不过,《秦颂》既为国歌,就不可等闲视之。最低限度也要与《易水送别》水平相当。否则,堂堂大秦国歌反抵不过大逆之曲,《秦颂》如何传唱天下?”

“陛下圣明!”萧喑恭敬地奏道,“不过,要想使《秦颂》传扬天下,非得请当今音律奇才高渐离亲自作曲不可。”

“哼,”始皇不悦道,“高渐离乃是朝廷通缉要犯。我大秦国歌岂能请一名逆犯作曲。朕就是不相信,四海这内就没有人能超过高渐离的音乐之才。李斯!”

李斯正为自己荐才不当而忐忑不安,听见始皇叫到自己,吓得跪倒在地,叩首道:“为臣知罪,任凭陛下发落。”始皇却不在意地说道:“什么罪不罪的。你对音律也是不甚了了。举荐不当,情有可谅,朕不加罪。不过你要再次为朕寻访天下音律奇才。不要局限在咸阳周围,燕赵之才也可为我所用,只要不犯大逆之罪就成。朕偏偏不信,天下这么大,竟找不出第二个高渐离来。”李斯放下心来,擦擦额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答道:“为臣遵旨。一定妥善办好此事。”

当秦始皇夫妇在咸阳宫欣赏筑乐《易水送别》时,它的作曲者高渐离已经来到咸阳。按说,他是逆犯荆轲的朋友,正是始皇通缉的要犯,躲避犹恐不及,为什么竟冒着生命之忧,身入虎口呢?荆轲刺秦王失败,死后尸首遭到车裂,可见秦王政对他愤恨至极。六国灭亡,天下统一后,秦始皇下令通缉与荆轲有密切来往的人。高渐离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从此开始了长期的逃亡生活,他隐姓埋名,四处流浪,生活在孤寂苦闷之中。开始时,他为荆轲的精神所激励,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复兴燕国,兴兵伐秦,斩始皇的人头,为死难的英雄报仇。但是,随着天下的统一,战争的结束,他的梦想越来越渺茫了。尤其在流浪途中,他看到各国的百姓都在为战争的结束而庆幸。尽管秦的徭役田赋沉重,严刑峻法残酷,但是,比起战争对人们的危害,显然要好受得多。高渐离的信念有些动摇了,尽管他不时为自己怯懦的灵魂感到羞耻。尤其是当眼前浮现出荆轲被万千人围观下车裂的情景时,他就会用拳头拼命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恨不能把这个充满矛盾和痛苦的头颅敲得粉碎。

终于,他抵御不住大秦国的诱惑,决定去咸阳看一看。他不怕死,荆轲的英雄气概激励着他,使他觉得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信念的动摇。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聪明的高渐离明白这个道理。

来到咸阳后,高渐离为这里的繁华昌盛而惊叹。他到过许多国家的国都,来咸阳却是第一次。与咸阳相比,六国都城虽大,却是衰败不堪。由此可见,秦灭六国决非偶然。他在咸阳游荡数日,身上带着的盘缠快用光了。该为生计着想了,高渐离是名满天下的击筑高手,凭他击筑的技艺,走遍天涯也不用为生计发愁。可是今非昔比,他现在是大秦国通缉的要犯,最心爱的筑也不敢随身携带了。那是他身份的象征,携带它很容易暴露身份,更别想再去击筑了。

高渐离依然隐姓埋名,他给自己取了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叫蔡保。蔡是他父亲蔡泽的姓。虽然他恨父亲,但此时借蔡姓一用,未尝不可。

他到一家叫“财源酒店”的酒楼里做伙计,因为沉默寡言,任劳任怨,很得店主的喜欢。算是找到了糊口的地方。财源酒店是咸阳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装饰豪华而气派,黔首望而生畏。平日都是朝廷官员欢宴、饮酒作乐的地方。

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酒店老板就吩咐伙计们,咸阳令要来宴请同僚,务必上心伺侯,寻常客人不接待。高渐离与众伙计们连声应允。

可是,店老板刚刚吩咐下去,酒店门口就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个衣着华贵、长相俊美、气宇不凡的年轻公子。身后四人显然是仆从身份,但也气度不凡,衣衫华丽。俊美公子打量着财源酒楼装饰豪华的门面,满意地点点头,回头说道:“这家还算可以。厮儿,咱们也饿了,就在这儿凑和着吃点儿吧!”“是!”

美公子身后一个眉目清秀的仆从答应一声,走上台阶,向守在门口的伙计大声叫道:“哎,叫你们老板打扫一下,我们爷要在这儿吃饭。”

门口俩伙计早就注意着他们,听他们主仆说话女声女气,却是男人妆扮,颇觉好笑,又见厮儿说话虽横,却声如银铃,便迎上前油腔滑调地笑道:“瞧你们公子长得俊,小的巴不得您光临本店呢。可是,不凑巧今儿个咸阳令大人包下来了。本店不接待外人。对不住喽。”不料,厮儿不但没被咸阳令的权势吓倒,反而怒目圆睁,抬起手来,“啪、啪”给两个伙计一人一个大嘴巴,叱道:“咸阳令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公主……不,公子爷相比。叫他换一家酒店。我们在这儿吃定了。”俊美公子在身后抚掌大笑,说道:“厮儿,打得好。看他们还敢狗眼看人低,叫他们店老板出来。不然,我拆了他的酒店。”

两个伙计捂着火辣辣的脸,这才知道长相甜美的人一定大有来头,连咸阳令也不在眼内,实在惹不起,慌忙一个陪礼,一个奔后堂去找老板。老板已听到动静,奔了出来,问明了经过,慌忙过来揖手陪礼道:“对不起,客官。下人不识贵人,多有得罪。不过,本店今天确实被咸阳令大人包下来了。请客官体谅小人的难处,去别处如何?”“不行!”厮儿毫不让步,怒道,“我们公子喜欢这儿,也是你们的福气。再不接待,休怪我们不客气。”俊美公子眉头一扬,冷笑道:“小小的咸阳令竟如此霸道。就凭这一点本公子就不走了。店家听着,要么接待本公子,要么拆了你的店。你给个明白话吧!”店主见毫无商量的余地,傻眼了,看来这位俊美公子比咸阳令还要横,不能不接待,只得躬身道:“楼上清静,请客官上楼,不过,请客官不要喧哗。以免惹恼咸阳令,迁怒小人。小人可吃罪不起啊!”“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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