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的秋日格外的寂寥。
她住的客栈就在江边,远眺便是漫无边际的青云江,波涛翻滚,行船匆匆,偶有船夫唱着信天谣,声音悠长粗犷。
青云江自西蜿蜒向东,姚安也是坐落在江边的城市。
小时候,她看江,总觉得无边无际,长大后,才发现原来漫长的没有边际的青云江,其实一眼就可以忘到底。
两岸的秋色深了,重重山峦是枫叶染尽后的红色,幼宜支着下巴,歪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周晟翊进屋的时候,她以为是阿婵。
头也不回的问道:“信可送出去?”
他问道:“什么信?”
幼宜心头一惊,强作镇定,只说:“是我写给二嫂嫂的信。”
怕他不信,又重新解释一番:“嫂嫂临行前嘱托我若有机会,要常与她通信。”
她确实也给二嫂嫂写了封信。
周晟翊知道她在永宁侯府时便同纪氏关系要好,不疑有他。
解开身上的天蓝色披风,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在她对面的小几上坐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幼宜知道这是给他倒茶的意思。
虽是举手之劳,却并不情愿,兼之刚才撒了谎,难免有些慌张,端起茶壶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周晟翊反手按住她,接过茶壶,倒是好性子的给她倒了杯茶。
幼宜捧起茶杯小口饮着。
却不料他突然问道:“你在信上同你嫂嫂说了什么?”
“我走时,祖母正病着,托嫂嫂问祖母安”
这些话算不上撒谎,只是隐瞒了自己给李言写信的事情。
周晟翊冷嗤一声,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