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秋月说,“你不诚实,那我们没有交易的必要。”
“我本来也就没有和你谈的意思。”章寒居骨子里还带着一种高傲,在她面前的不过是游戏人物,她才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这些人不过是代码,是虚幻的存在。
她比他们的等级高。
她可以对他们怜悯,但他们要是想与她齐头并进,那不是她想要看见的,况且当她发现他们的智慧可能远超过她,能抓住她任何马脚的时候,她就有些慌张了,不过不肯外露而已。
“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卑劣。”邹秋月看穿了她。
“你怜惜我们性命的同时,憎恶那群人的滥杀,可要是真让你投票,允许我们有和你们一样的权利,我想,你肯定不会投赞成票。”
章寒居恼羞成怒,“又如何?我愿意帮你们是因为我还没那么泯灭人性,不像是他们……”
“所以我要对你感恩戴德?”
邹秋月说,“不要妄想,我记得每一次你们对我所做的,他们是畜生,你们一样是。”
章寒居辩解,“我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杀过我们?”她试着说服她,“是你的同伴将我们制造出来,这个罪恶世界,也是你们的杰作,你们在这里释放非人的欲望,可怖的杀戮快感,你无需否认,你也是帮凶。”
章寒居急得想要跳脚,“你凭什么那么说我?就因为我不想帮你?你这是道德绑架。”
“道德绑架,你如果放弃你那似有似无,貌似存在的正义感,我就认同你是无道德的人,自然也绑架不了你。”她知道如何刺痛章寒居。
终究是她服软了,“我可以帮你隐瞒,但你要告诉我……”
“我会告诉你002是怎么死的。”
章寒居说不,“我要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章寒居更在意的是这个,“你不怕死了?”
“我不会死,因为我的同伴,我安全着呢,不过我想要知道你的计划。”她从不曾怀疑自己的后背会来刀剑。
“毁灭即拯救。”邹秋月说。
“啊?”
“自我即神明。”
“呃?”
章寒居联系了一下上下文,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很快明白了,“你要杀了庄园所有人?停止这场游戏?”
邹秋月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章寒居叹了口气,“呼——如果你想要这么做,随你。”
“你是什么意思?”邹秋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而对面这人却不认。
“我意思是,你都可以试试,怎么停止日出游戏,我也很好奇,除了被猎人全体杀死外,还能有什么破局办法,我等着看。”
更可能的是游戏重开,章寒居觉得,只是这个疯魔的邹秋月不一定愿意听她的。
两人重新上了车。
这次是邹秋月开车,章寒居坐在副驾驶上,“你车技不错吧,别没等我们到日出庄园,半路就摔下山涧了。”
邹秋月没有说话,猛地往后一倒,嗡嗡——车轮碾压在死去的邵泽头上,将他碾压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你是故意的?”
“你猜?”邹秋月说。
章寒居向车窗外面看,邵泽的尸体越来越远了。
“为什么?你丝毫不在意邵泽的死?因为你知道无论多少次,他都会活过来?”
邹秋月说不是,“他的生死我不在意,是否能复活也和我无关,我要的是终止这个世界,结束我变成傀儡的每一刻。”
章寒居展开了屏幕,顷刻间改了心意,“我很想帮你,可你刚才开车碾压同伴的行为让我很不耻,我想你得重新进行维修。”她没法子和疯子合作。
话刚说完,邹秋月就从驾驶位上消失了。
章寒居换了位置。
屏幕那边是钟星封,“毁灭即拯救,有点意思,不过,我即神明,实在笑话,毕竟我们才是那个世界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