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说:“今天晒得很,别去了。”
“才八点,不会很晒的,我们最多玩一小时就下来。”
他抓到了重点,蹙眉:“我们?”
“对啊,你不是也学过游泳吗?”她丝毫未觉其中有何不妥。
“当年也只是学会带着浮板划两下、踩踩水,现在我的腿恐怕更不行了。”
“你可别谦虚,我可都记着呢,当你你不是还逞能救你‘亲爱的’妹妹南雪,怎么到我这儿让你陪着下个水都不行了?”她故意拿话激他。
那年她在“南园”的游泳课初学游泳,身边的同学大多本已经学会游泳,她就试探着问南烈能不能在家里的泳池练习。南烈自然是同意的,这样一来南锡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第一次去露台泳池的时候,正赶上南雪刚游完。见她上来斜睨了一眼,倒是没有阻止她入水,只是故意大声吩咐旁边的佣人一会等松雨游完别忘了把泳池的水都换了。
她很受屈辱,却无奈强忍。
“哟,你穿的还是校服呀?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们学校哦!在外面游泳都舍不得换一套衣服。”南雪打量着她,语气不怀好意。
她身上的泳衣是学校发的统一服装。她也没有第二套泳衣。外面卖的泳衣质量比得上“南园”校服的,都贵得要命,要么就是便宜的劣质货,远没有“南园”的校服美观舒适。
她不清楚南雪嘲笑她的重点在于她的寒酸还是她为了转进“南园”施展的“小心计”。她只知道,她再一次被看轻了。
她甚至在母亲面前也咽下了这份委屈,下楼后一个字也没提。只是晚上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偷偷跑去无人的画室哭。
那一夜也巧,南烈也正好睡不着,干脆起来画会画,便推门进了画室。
她像一只在外面打架打输了的小猫,突然被人撞到,立即眼泪汪汪地看向那个人。
南烈那时还能走,只是她一哭,脚步就更加跌跌撞撞。
可是他朝她走过来的时候,惊慌且坚定;他蹲下身摸她脑袋的时候,无措又温柔。
他说:“哭什么?有我呢。”
她一下子笑了,鼻子却还在抽抽嗒嗒止不住:“你?比我更小的小屁孩?你能做什么?”
“你在哪儿受欺负了?学校还是家里?”他认真地问。
松雨犹豫了一下,把在泳池边发生的事统统和南烈说了。
说完之后,她带着点淘气问:“我和你告状你妹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他摇头:“不会。”
她原先也没指望南烈真的会为了她和南雪对着干,毕竟人家还是亲兄妹。她只是一时没忍住,找南烈宣泄一下自己的委屈罢了。她没想到的是,南烈第二天就找了他父亲,说是要请老师来教他游泳。
南烈的体育课是免修的,游泳课更是不会去上。他一说这个想法的时候,南锡民也吓了一跳。
只有松雨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有此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