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真有点后悔,早知咱们要走,我就把桌上的糕点全装着了。”阿奴垂着脑袋小声嘟囔着。“小姐也没吃几块,咱们滨州就没有这样的糕点。”
“日后你家小姐给你买更好吃的糕点。”
“嗯!”
杨家正厅
跟了一路的杂役回来禀报:马车一路往西驶去,主仆三人在城西寻了间客栈就这么住下了。
“父亲,前些日子您明明让凌安赶往滨州为的不就是接那孩子回来?”杨承志开口质问。“现下为何又弄成这样?”
凌安走了这些日子,竟是去了滨州?
对那个滨州丫头,老爷子早就做了打算?
李氏惊得差点叫出声,她死死掐住藏在袖口下的双手,试图用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让她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天呐,她做了什么!
“你觉得那丫头会乖乖听话?”
“与她好好说说,总能理解的。”总之就是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除了杨家,她哪里还有亲人?
“容后再说吧。”执拗倔强,与她母亲一个脾气。
对那个孩子,未见面前他曾想过他该是会厌恶她的,可真当见了她,即便勉强自己冷颜相对,心底却是始终讨厌不起来的。
……
“官人……”李氏欲言又止。
“今日累着了吧,早点歇息吧。”杨承志只当妻子陪了母亲许久有些疲了。
“嗯。”李氏终是没敢说出口,强撑着回了屋子。
前些日子她身旁的管事婆子碰上送信的镖局,便将那封信送到了她面前。
是她不愿杨家与那个多年前差点毁掉杨家全家前程小姑子再有什么牵扯。
是她扣下了镖局送来的那封信,再三叮嘱府中知情下人莫要说漏嘴。
秦君宁出现第一刻她也只将她视作麻烦,或许当时心底还曾暗恨过她为何没在路上病死。
今日她方才得知原来家中早已命她的儿子赶往滨州接人。
李氏心底又惊又怕,好在那孩子今日并未提及太多路上送信之事,不然她做过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牛叔平日就是个闷葫芦,她们从杨府离开后,更不怎么说话。四下无人时,更时常听到他老人家的唉声叹气。
秦家与他有恩,他在秦家生活了这么多年确实将老爷小姐视作自己的亲人的,老爷临死前,他亲口答应了老爷的,日后要替他看着小姐嫁人、生子、美满一生……
可眼下的一切距离他们离开滨州时所猜所想,完全背道而驰。
杨家这条路断了,小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