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都是苏州土生土长之人,其中不乏水性好的,可惜平江河大,殷晚晚沉入水底一时不知被冲去了哪里,打捞有一定难。
刘让命人继续打捞,若真如冉颜所说,这个人是殷晚晚,那么不管是死是活,都是案情的关键。
“你如何断定她就是殷晚晚?”
刘让疑惑道:“纵然之前魏娘说出殷晚晚当年被人玷污,方才在船舱里,她也承认被张斐玷污,但也有可能是魏娘说谎。”
“有一方面因为魏娘的供词,还有另外一点。”
冉颜回忆起在府衙拼凑出来的两具女尸,“拼凑出来的两具尸体,都不曾怀孕或分娩过。”
“难道在尸骨上还能看出有没有怀孕?”
刘让奇道。
冉颜颌,“如果当年被玷污并且沉水而死的人果真是殷晚晚,那么她的耻骨处应该会有分娩伤疤。根据魏娘的供词,她应该到死亡为止,至少有个月身孕,而发现的那两具骸骨,均未见分娩伤疤。”
当时冉颜看见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心中就有几点怀疑:一是尸骨中根本没有殷晚晚尸体,二是魏娘说谎。而第一点怀疑又有两种情形,要么死的不是殷晚晚,要么当年发现的尸骨不被沉水的她。
冉颜串联起所有的疑点,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判断。
“这么说来,是殷四娘被人玷污,所以杀了殷娘冒名顶替?”
刘让也知道殷府的规矩严厉,殷晚晚的日肯定不好过,她与双生的姐姐一起生活多年,想要模仿其形态并不难。
“根本不是这样!”
被压制住的未夏声嘶力竭地道。
刘让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冷声道:“那你说说实情。”
“是殷闻书!娘是殷闻书扔在平江河里的。”
未夏一语道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我偷听到他想将娘沉塘,于是我怂恿娘去找秦四郎,然后用迷香弄晕娘,给她化了妆,殷闻书怕娘**有孕的事情传出去,会败坏殷氏的名声,便趁着月黑风高便将她给扔到平江河里去了。”
殷氏本就不是什么势力了得的大族,靠的不过是将女儿调教得贤良淑德,把一个个女儿嫁去高门大族里,才能保得一族的地位,而那些嫁去高门大族的殷氏女儿,也全都靠着殷氏这样的名声才得以挺直腰背,不至于让人看轻。可以想见,如果这件事情被传扬开来,对殷氏是多么致命地打击。
可是冉颜仍旧觉得心寒,不管是殷娘还是殷四娘,都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怎么就下得去狠手。
而未夏的话,也证实了冉颜的猜想,殷晚晚在去找秦四郎之前,就已经流产了,否则殷闻书不可能认错人。
案情已经得到突破性的进展,只要看管好人证,再等殷晚晚被打捞出来,加上验尸所得的证据,这个案便可告破了。
卖妻求荣、抛妻弃女、为财弑父,这些事情已经屡见不鲜,刘让虽然唏嘘,却也因为案得以水落石出而轻松不少。
冉颜也见惯谋杀,可是心中依旧觉得堵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