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过后,多留了层心眼的掌柜很快就将有人在巴蜀一带使用过纯禧印宝的事情层层上报,最终传到了李猷耳朵里。
李猷激动万分,某个大胆的猜测让枯死的心破开沉寂的土壤。他推掉一切要紧事儿,当即去向生母请安,确认了她的印章仅给了黛云软一人。
黛云软难道没有死?
还是说,他母妃给她的印章被从前伺候过她的人给拿去用了?
可是消失多年的印章忽然横空出世的理由是因为要替们寻求庇护之所啊。
又是在行善举。
这是独属于她的出场方式。
他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她!一定是她!
李猷不假思索将挂在寝宫里的黛云软画像快马加鞭到了巴蜀,让那掌柜速速辨认。
掌柜确认无误后,他的心脏都要蹦出胸腔了。
从此,他开始秘密往巴蜀增派人手,誓要寻找到黛云软的踪迹。
一年了,近乎三百六十五日,终于有新的进展。
上官耒如实汇报,“黛娘子最近应该在绵州一带,身边一直带着一位老者。不过,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具体地点是羌人的地头。咱们汉人不好再进去打听。”
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某种期待滋生。这一年来,因为她,他内心却始终充盈着一股渴望新生活的力量。
得知她死于火灾时,李猷内心的悔恨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反复凌迟着肉身。他总是反思自己,如果当初自己能不那么优柔寡断,能早点将她从裴赴远身边抢过来,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才晓得“珍惜”二字怎么写?
自从在瞭望塔拥抱过她后,他更爱来这个地方了。
她迷人而淡雅的杜桑香,他多想再贪婪深嗅一口。
她细腻白嫩的后颈,他多想再埋首蹭一蹭。
她柔软如水蛇的细腰,他多想……他不敢再想。
也不知道裴赴远这家伙到底占有过她没有。光是想想就后槽牙痒痒。
总之,裴赴远弄丢了她这么一块儿宝贝,而自己不打算再做一个拾金不昧的人了。
“这次朕绝对不要再跟丢她了。”李猷用力拍了拍上官耒的肩膀,“懂吗?”
上官耒严肃而珍重地应下,“阿耒定不负皇上所托。”
他正欲下楼,却在楼梯口碰见了不知站了多久的戴淑妃。上官耒一整个僵在原地。
没有听到踩楼梯应有的“咚咚”声,李猷回眸,将视线一扫,明白上官耒为何顿住脚步了。
淑妃赶在李猷发话前,率先迈上楼梯,跪在了光滑的地板上,“臣妾无意间听到了皇上谈事,臣妾罪该万死,原听候皇上发落。”
上官耒皱着眉,暗暗不悦。但还是自觉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