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钟昕吸了口烟,放心地说道,“你脑子没出问题,只是喝酒喝断片儿了而已。”
“什么?我昨天喝了很多酒吗?”顾凇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抱歉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你精神没错乱就好。”
“我今天可以去刑警队报道了吧?”
“当然,等你收拾好了,我就带你过去。”
“太好了。”顾凇一下子来了精神,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瞬间容光焕发。谁知这时,钟昕忽然浇了他一盆冷水,“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还记得医生让你出院的条件吗?”
“记得啊,我的一举一动必须得在你的监视之下进行嘛。”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心理评估结果还没有达标。一旦我发现你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我会立刻马上把你送回到治疗机构,这件事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啊。”顾凇露出了一个十分自信的表情,“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
半个小时后,顾凇在钟昕的陪同下回到了久违的市刑警支队。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建筑,无一不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是虚幻的梦境。
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是去年八月份的事情了。当时,他为了去凉山调查的事情在这里跟乔升大吵了一架。转眼间,五个月过去了,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可是他的身上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怀着兴奋和忐忑的心情,顾凇一路往专案组办公室走去。他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些熟人,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某种自卑心理在作祟,他觉得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怜悯,亦或是嘲笑?
想想也是,自己已经离开刑警队五个多月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想必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多天以前,他重新回到r市,在澜庭别墅上演了那场逃亡的闹剧,警队里的人恐怕都已经把他当成疯子来看待了吧?不过这也无所谓,亡命天涯的生活早就教他学会适应孤独和排挤。即便所有的人都不肯接受他,他也依然能顶住非议,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三楼的走廊尽头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澜庭别墅谋杀案”专案组就设在这里,平时的案情讨论会也是在这里进行的。早上八点多,办公室里没几个人,顾凇推门进去的时候,几名队员正在里面东拉西扯地闲聊。
看到顾凇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讶无比。但是很快,赵小霖就露出一副友好的表情,笑着对他说道:“凇哥,你终于回来上班了。”紧接着,其他人也都陆续表达了他们关心和慰问。
这浓浓的温情让顾凇一时无法适应。他苦笑着解释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说自己只是回来打打酱油,跟进一下案情,要像以前那样玩儿命地工作,恐怕得等伤好利索了才行。几个人仿佛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没有人当着他的面提起他“脑子出问题”的事儿,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吧。
几个人正说笑着,忽然,又有一个人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那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儿,梳着齐刘海的娃娃头,白白净净的小圆脸上嵌着一双乌黑漆亮的眼睛,显得俏皮而可爱。她就是市局刑事技术科的痕检员祁若南,今年二十三岁,单身。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刑警队里,像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总是很讨人喜欢。
让顾凇感到万分新鲜的是,祁若南今天竟然牵着一只狗来上班。他知道小姑娘平时很喜欢动物,但也至于把爱犬领到办公室里来玩儿吧。
“呦,这是你们技术科的新成员啊?你们什么时候改用拉布拉多当警犬了?”顾凇调侃地对祁若南说道。后者见到顾凇,先是一愣,随后就露出笑脸,牵着狗走到顾凇的面前,开心地说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想死你了。”
“想我都不去医院看我,你也够没良心的。”顾凇说着把手搭在祁若南的头上,像抚摸小动物那样,胡乱地拨弄了两下。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有人明显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神情,而顾凇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
“什么呀。”祁若南后退了两步,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嘟着小嘴委屈地抱怨道,“你以为我没去过医院吗?是看门的警察不让我进去看你。他说你很危险,擅自接近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哦!”
“啊?这话是谁说的?”顾凇转头看着钟昕问道,“当时是谁在外面把门啊?他这么黑我真的好吗?”钟昕摇了摇头,意思是这种事儿他怎么会知道,不过想了想,他也半开玩笑地说道:“人家并没有黑你,他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我……”顾凇郁闷地捏了捏拳头,感觉无力辩驳。沉默了片刻便转移话题道:“对了,若南,这只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把它领到单位来了?”
“啊,你还不知道吧。”祁若南松开狗绳,蹲下身子摸着拉布拉多犬的后背说,“这只就是受害者家里养的那条狗,名字叫杰克。”
“这就是尉迟龙的那条狗?”
“嗯。”祁若南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案发以后,杰克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