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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季晔顶着火红的鸡窝头,从卧室里走出。
也许因为不小?心坑了辛哲一把,他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梦到硕大的黑豹张着血盆大口,不间断地咬合,而他扯着半截断掉的尾巴,不间断地表演死里逃生。
那感觉,简直酸爽。
他抹了把脸,眼底一派青灰。
“真他妈见鬼了。”
季晔盯着镜子里的人,只觉得自己像是活不过今晚,半晌,默默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洗完,凑近镜子,拿起剃胡刀,刮胡子。
然后,他就在镜子里看?到了黑猫一动不动地蹲在他面?前,一对金黄色的瞳孔,衬得黑猫愈发像一只幽灵。
他瞧着黑猫,没忍住手一抖。
刀片划破嘴唇上方,留下一条小?口子。
辛哲:“怎么,不继续?”
稚嫩的嗓音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传到季晔耳朵里,却不啻于阎王的召唤。
他吞了口唾沫,不至于吧大哥,不就是捅破了你的伪装吗?
“辛哲啊——”季晔摇了摇头,拖长调子,语重心长,“人,有的时候要学?会面?对现实,你不能一直搁那儿骗人家小?姑娘,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能屈能伸。”
能屈能伸个屁!
辛哲哽咽,差点?咬碎一口獠牙。
他跳上洗漱台,弓起脊背,整只猫直接炸毛:“那也用不着你插手!”
季晔咳嗽一声,视线突然扫到黑色皮毛里的一线栗色的发丝,他伸手拈起,搓了搓,眼里的心虚渐渐散去,最后转化?成了意味深长。
这是待那地方睡了一晚,那女人昨晚进房间的时候都还在生气,不可能睡得着,就这还能让黑漆漆的煤球进屋待一晚?还给床睡?
那女人这么轻易就原谅煤球了?
门咔哒一声响。
阮苏苏走出卧室。
既然这家伙都能获得原谅,那这女人看?起来应该也应该没生气了。
也对,看?着软软的,能有什么脾气?
女人,还是软点?好。
季晔自以为潇洒地撑在洗手台上,举着剃须刀,甩了甩刚捯饬好的一头红毛,笑?道:“早上好。”
气氛陷入了凝固。
阮苏苏冷冷地瞥了季晔一眼,见到他嘴唇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后,两只唇瓣轻碰,吐出两个字:“活该,骚鸡。”
说完,就背过身去,从冰箱里抓出营养液,转头就准备出门去幼儿园。
被轻描淡写凶了一句的季晔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