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爵说,他动了动肩,凯因斯退到一边。公爵感到确实舒服了许多……更贴身,更自如。
凯因斯转身对保罗说:“小伙子,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服装。”
公爵暗想:这人不错,但应该让他学会正确地称呼我们。
凯因斯检查服装时,保罗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穿上这套奇怪的衣服时,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潜意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种衣服以前从未穿过,然而当哥尼笨拙地帮他穿上这套衣服时,他自己感到有一种天然的本能,知道怎么穿,怎么调节,一切都自然熟悉。当自己收腹深呼吸以便提供充分的动力时,保罗便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在他戴上颈部和前额垫时,保罗便知道应该弄紧一些以防擦伤。
凯因斯直起身体,带着迷惑不解的神情退回去。他问:“你以前穿过滤析服吗?”
“这是第一次。”
“那么有人帮你吗?”
“没有。”
“你穿的沙地靴在踝骨处留有滑口,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这……好像应该如此。”
“你做得完全正确。”
凯因斯擦着自己的脸颊,想到了传说中的话:“他将知道你们的方法,就像生而知之。”
“我们别再耽误时间了。”公爵说着指指等在旁边的巡侦机,自己先走过去。卫兵立正敬礼,公爵点头。他爬进机舱,系紧安全带,检查控制器和仪表。飞行器发出了微微的声响,别的人也上了飞机。
凯因斯自己系好安全带,注意到飞行器上的坐椅很舒服,豪华柔软的坐垫,闪闪发光的仪表。舱门、关上,机舱里便弥漫着经过过滤的清新空气,通风扇也开始转动。
这么柔和!他想。
“一切正常,先生。”哈莱克说。
雷多向机翼输送动力,感到微微的一震,他们已升到十米高的空中。机翼上下摆动,后位发动机一加力,随着一声呼啸,他们陡直地升上了高空。
凯因斯说:“向东南越过屏蔽墙,我让你的开采工在那里集中设备。”
“好!”
公爵斜着飞向空中掩护的范围,其他飞行器呈扇形紧随向东南方飞去。
“这些滤析服的设计和制造有着极高的精度和工艺水平。”公爵说。
凯因斯应道:“什么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个部落工厂。”
“那一定很有趣,”公爵说,“我发现某些要塞也在生产这种服装。”
“低劣的仿制品,”凯因斯说,“任何爱护自己皮肤的沙丘行人都穿弗雷曼人生产的滤析服。”
“它真的可以把身体的水分损失减少到最小?”公爵问。
“如果穿戴正确,惟一的水分损失就是手掌心,”凯因斯答道,“如果无需用手做什么重要操作,你还可以戴上滤析手套。但大部分来往于沙漠的弗雷曼人都用一种木榴麿木叶汁涂抹在掌心上,可以防止出汗。”
公爵从左窗向下看,屏蔽墙周围一片残缺破烂的景象,有打碎的岩石块,一片片黄褐色的污斑,就像有人从大空降落此地,留下了一片废墟。
他们掠过一片低矮盆地,里面是灰色的沙子,周围是一圈岩石。南边有一个缺口,沙地从那缺口伸入盆地中心,形成一个三角洲,与周围黑色的岩石相映。
凯因斯靠在坐椅上,想着刚才自己触到的水分充足的皮肤。他们都带着屏蔽,腰间别着缓弹枪,颈部有钱币大小的应急发射装置。公爵和他的儿子腰间都有带鞘的刀。这些人给凯因斯的印象是温和但又武装到牙齿。他们的作风与哈可宁人完全不同。
“当你向皇上汇报这儿的权力交接时,你会说我们是按法规程序做的吗?”雷多瞟了一眼凯因斯问。
“哈可宁人离开,你们来了。”凯因斯说。
“是否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公爵又问。
凯因斯双腭一张,气氛显得有点紧张,停了一会,他答道:“作为行星学家和应变法官,我直接受皇室管辖……阁下。”
公爵阴沉地一笑:“我们都明白现实是什么。”
“我提醒您,我的工作受到了皇上的支持。”
“是吗?什么是你的工作?”
在短暂的沉默中,保罗想:公爵对凯因斯逼得太紧。他看了一眼哈莱克,这位行吟诗人勇士正看着窗外荒凉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