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点着头,说:“哦,对。现在我想起来了。我确实答应过,那是我的诺言,也是我们超越皇家预置控制系统的方法。看见你的比·吉斯特巫婆在彼得的疼痛放大器里哀苦求饶,你受不了。好吧,伏拉迪米尔·哈可宁男爵总是信守诺言的。我告诉你我会把她从痛苦中解脱,并同意你跟她团聚,那么,就这样吧。”他朝彼得挥挥手。
彼得的蓝眼睛一亮,像猫一般敏捷流畅,突然闪到越的背后,手中的刀像鹰爪般一闪刺进他的后背。
老人僵住了,始终注视着男爵。
“跟她团聚吧!”男爵鄙夷地说。
越站着,摇晃。他的嘴唇小心准确地动着,声音的抑扬顿挫控制得特别好:“你……以为……打……打败了……我,你……以为……我……我不知道……我为……我……的……瓦娜换得了……
什么。“
他轰的一声倒下去,没有弯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就像一棵被锯断的树。
“去跟她团聚吧。”男爵又说了一遍,就像是一个微弱的回声。
越给了他一个有某种预兆的感觉。他摇摇头,注意着彼得,看着他用一块布擦掉刀刃上的血,那奶油般光滑的脸上和那蓝眼睛里露出了满足。
男爵想:他就是这么亲自动手杀人,能了解也好。
“他确实交出了公爵?”男爵问。
“没错,阁下。”彼得回答。
“那么,把他带进来!”
彼得看着卫队长,后者转身去执行命令。
男爵低头看着越,从他倒下去的方式看,似乎身体里长的不是骨头,而是橡树。
“我从不相信一个奸细,”男爵说,“哪怕是我自己造就的。”
他看着窗外,那一片黑黝黝的宁静属于他男爵,他知道。封闭屏蔽墙洞穴的炸弹声已停止,所有的兔于洞都被堵上了。突然,男爵的意识里感到那空洞的黑暗真是美妙绝伦。当然,黑色中的白色,那镶嵌的白色、瓷器般的白色也不相上下。
但他仍抹不掉那一丝怀疑。
那蠢医生是什么意思?当然,他很有可能知道最终自己的结果。但有一句话却使他心里惶然:“你以为打败了我。”
他想说什么?
雷多。阿特雷兹公爵走进门。他的手臂被铁链拴着,脸上沾着泥,制服被扯烂,有人割掉了他制服上的徽饰;腰上挂着布条,有人没解开他的制服,直接扯掉了他身上的屏蔽带。公爵的眼睛里露出迷糊的愤怒。
“啊……”男爵犹豫地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声音太大。早就梦想的这一刻有点出人意料。
那个倒霉的医生差点让我乱了方寸!
“我想公爵服过药,”彼得说,“越是用这种方式抓住他的。”彼得转身问公爵:“你被下了药,对吗,亲爱的公爵?”
那声音很遥远。雷多能感觉到那铁链,酸痛的手臂,干裂的嘴唇,火辣辣的两颊,嗓子渴得冒烟。传来的声音像被棉花裹着,眼前的东西都隔着一层布。
“彼得,那女人和小男孩怎么样?”男爵问,“有什么消息吗?”
彼得看了一眼卫队长,再看着男爵,用舌头舔舔嘴唇。
“你已得到一些消息!”男爵严厉地说,“是什么?”
“派去执行任务的两个人,阁下……他们……嗯……已经……
找到了。“
“那么,一切顺利?”
“他们死啦,阁下。”
男爵的脸一下活跃起来:“那女人和小男孩呢?”
“没有踪迹,阁下。可那附近来了一只沙蜥。我们在调查现场时,它出现了。也许跟我们预料的差不多……一次事故,也许……”
“咱们不谈可能,彼得。还有那架丢失的巡侦机呢?对我的门泰特,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阁下,很明显,是公爵的人驾机逃跑了。杀了我们的飞行员,逃跑了。”
“是公爵的什么人?”
“阁下,杀人劫机于得干净利落。可能是哈瓦特,或者是哈莱克,也可能是伊达荷,或是别的高级军官。”
“可能。”男爵低声说。他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的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