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无语的扶额,只觉得头好疼啊,也在厌恶老二大义灭亲,简直就是逆子,他哪来的底气和胆量,居然会觉得走私一事与他无关?
不会以为就凭那个微生三元的起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天真,简直是天真到让人可笑。
太子要保,至于老三,也长大了啊,心思也就野了,都是不安分啊。
尤其是老二这个搅屎棍刺头,此事他一个人承担不就完事了吗?非得把所有人拉下水,现在这个场面怎么收场?
难不成真的要学那范建大义灭亲不成?哼,他范建做不出来的事情,身为天子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得出来,他还要脸,若真大义灭亲,世人怎么看待他?
好一个天子犯法,庶民同罪。
庆帝甚至推翻了之前的质疑,这个女人一定做过皇帝,不,宰相,但很快又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给推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她权谋帝王之术在厉害,她终究还是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
沉静半天的范闲抬头撞上李承泽那温润饱含杀机的笑,眼眶都泛红的范闲,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既然不让他好过,那老二也别想好过。
“抱月楼和查贪之事,查!一定要查!既然要查,就要彻查倒地。”
“我之所以私收贿赂那三千两之迟迟没有下文,就是害怕,犹豫那检蔬司背后。。。”范闲顿了顿,眼神望向李承泽,眼底一闪而过的嗜血。
“害怕犹豫什么?”被吊胃口的赖名成迫不及待地追问。
范闲转过头看向赖名成,一脸大义凛然,笑容中带着一丝挑衅:“我是怕你不敢查,这其中的水深赖御史你又能查多深?”
刚正不阿的赖名成又怎么会惧怕。“清正吏治是我等为官的根本,我们既受皇恩,怎敢姑息此身。”
“赖御史这话代表自己,还是整个都察院?”范闲继续激将法,既然要问罪,那李承泽也别想好过,不扒下李承泽一身皮下来,他就不叫范闲。
“我都察院上下皆以报国为己任,你们鉴查院不敢查的,我们都察院敢查!”
赖名成的视线从范闲身上扫过,移到一言不发的陈萍萍身上,一脸无畏,展示着文臣的风骨傲然。
“你们鉴查院害怕的,我们都察院不怕!”
赖名成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堂,所有人都听到了赖名成无所畏惧的话,神色各异,心怀鬼胎,毕竟他们手上也不干净。
陈萍萍手中的那份折子是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简直是骑虎难下,从未觉得这么棘手过。
这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李承泽,陈萍萍望向不远处站在那里发言过后的李承泽,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旦这份折子递出去,那么绝对第一个遭殃的是太子。
察觉到陈萍萍的视线,就那么站着,李承泽微微侧头,不甚在意的投去一眼,眉骨至鼻梁一道险峻的光影分割线,眼睛就藏在暗处,尤显深邃,就像春日里苏醒蛰伏暗处的,美艳阴暗的毒蛇。
李承泽冲陈萍萍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的苔晶戒指,不经意间露出了藏在袖中的折子。
陈萍萍瞳孔地震,默默的撤回了手中的折子,果然二殿下有后手,若是之前的二殿下,那陈萍萍并未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的二殿下,不好说,因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陈萍萍不能去赌,范闲如今身受困境,若是贸然出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这份折子是一定要递上去的,但不能让他主动递上去。
“陈萍萍。”庆帝可不愿陈萍萍独善其身,没道理他的儿子都下水了,就他一个坐轮椅的在岸边看戏。
陈萍萍悬着的这颗心终于可以死了。“老臣惭愧啊,这些年来,鉴查院确实有所懈怠。”
“你要给朕一个交代。”庆帝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一个阳谋,但这件事情是他默许的,也是他示意范闲去做的,更是想借机铲除老二手中的党羽,因为已经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了,更是让朝中的官员蠢蠢欲动了。
他也想知道,老二如何应付,不,应该说是微生三元如何应对。
“陛下,这段时间,各路府衙查出了一些贪官,有些牵扯较广。”
陈萍萍硬着头皮跳进这个本该是给二殿下的坑,却被反将一军,由他们来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