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身瞬间,他却没有看到沅馨艺门前一闪而过的黑影。
许是真的恼了他的关心则乱,沅馨艺两日未曾同慕惟楚说过一句话,甚至未曾出过房门见过任何人。
起初,慕惟楚等人皆以为她这是跟他们闹别扭,是以都任由着她。可后来渐渐地都发现了不对,无论是谁前去求见,门口守卫着的暗卫总会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拦下,说是公主有令,任何人不见。是以,无论是谁去求见,都一概被挡了回来,除了要给她每日情报的云墨。
见此情形,众人越发担忧,一个个都恨不得闯过暗卫的重重护卫,冲进去把她拎出来。
就在慕惟楚等人越发不安的时候,紧闭了两日的房门终于打开,沅馨艺略显疲惫的身形自房中踱步而出。
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慕惟楚心里一紧,几步上前就将她抱入怀里。
“你这几日在做什么?竟将自己折腾的如此疲惫不堪?”责怪的话终究还是被浓浓的心疼所替代,半句也没说的出口。
沅馨艺从他怀里抬头,眉眼弯弯,脸色虽是惨白,可眸中却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她轻轻反手抱住他,嘴角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慕哥哥让你担心了。不过是用两日想通了一些事情,也安排了一些事情而已。”
话音才落,门外便响起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而后一个御林军模样的人领着一小队人马走进院内。
“末将参见公主!”来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待看清来人,沅馨艺莞尔一笑,“你倒是来得及时。父皇竟如此审慎,不过一纸卷轴,竟派了莫将军前来。”来人正是统帅御林军的莫镧。
莫镧低垂着头,未曾言语。
“罢了,莫将军起来吧。就劳烦莫将军将父皇旨意宣读出来吧。”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显然还未从他们的话语里猜透什么。而莫镧则是自身后人手中接过那明黄色卷轴,神情肃穆而恭敬。
“上官梓淳接旨!”莫镧神色冰冷,淡漠开口。
上官梓淳显然没有想到今日的圣旨会是与他有关,微微一愣,却仍是很快双膝跪地,垂首侧目,“草民接旨。”
他虽已然跟在沅馨艺身边,可嘉睿帝从未正儿八经的下旨赐封过,是以他仍是很谦卑地用了“草民”。
但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上官梓淳此时的自谦,他们更关注的这一卷明黄所说的究竟会是什么。
莫镧头也没抬,展开那卷卷轴,常年的军营生涯使得他声音洪亮而底气十足。
“奉天承运,皇帝召约,上官梓淳先前虽鲁莽行事误伤公主,但朕念其不知上官一族往事真相,受人蛊惑。故而决定既往不咎。此外,念其之后多次护卫公主有功,特封其御林军中郎将,负责公主安全。钦此。”
读罢,莫镧先是笑着同上官梓淳说道,“恭喜上官兄了。”而后转身,复又对着沅馨艺恭敬地回道,“公主殿下,陛下说了打今儿起,上官大人便正式算是您的人了,公主想如何处置便都随了公主心意就好。”
沅馨艺轻笑着点头,“那就烦请莫将军替本宫向父皇说一声,本宫依然为上官大人同颜大人家的小姐颜轻伊赐婚了,请他不日下旨吧。”
平淡如水的声音,却让莫镧听出了一声冷汗。心里想着约莫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和惠公主敢如此这般对陛下说话了。可虽是陛下不会责怪公主,可要他们这些个转述的人该如何叙述。
汗涔涔地点头应下,莫镧行了礼便又转身走出院子,骑上马离开了。
沅馨艺笑着摇了摇头,这莫镧行事素来雷厉风行,还真是……不假。
转过头,却看见上官梓淳一脸呆楞的模样和慕惟楚一脸了然的表情,眸子里的无奈和宠溺更是尽显无遗。
好吧,谁让他老是瞎操心来着,就那么不相信自己。
撇了撇嘴,沅馨艺偏过头不去看他,心里却不再似初到这个时代时那般的……心如死灰。
转身刚想回房,却被上官梓淳犹豫地声音给叫住了,“公主留步。臣……”显然,对于这个突然转变的身份,上官梓淳仍有那么些……不适应。
犹豫片刻,他复又开口,“臣有一些事情不明,可否请教公主?”
沅馨艺轻笑一声,“随我进来吧。”转身又往房内走去。上官梓淳见状,连忙也跟了上去。
慕惟楚刚想举步跟上,沅馨艺懒懒散散的声音便在房内传出,“慕哥哥就不必进来了。两日未好好休息,有些饿了,慕哥哥就帮我找些吃得来吧。”
慕惟楚无语扶额,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对自己从没秘密的艺儿竟会避着自己了?
见自己也确实没法进去,慕惟楚无奈转身离开。罢了罢了,只要她开心了便好。
沅馨艺见慕惟楚离开,眸间的暖色和笑意一点点冻结,“你可知,父皇今日那道圣旨还有我最后的一番话是何意思?”
她面色清冷,语气淡淡。不复方才的雍容华贵,亦不复对着慕惟楚时的笑意盈盈,却是仿若来自地狱一般,冰寒彻骨。
上官梓淳虽是不太确定,却到底也说出了四个字。
上官暗卫。
沅馨艺淡淡瞥了眼他,轻笑一声,“果然,慕哥哥所结识的人必然不会差。本宫之所以这么做,便是要让那操纵上官暗卫一脉的人主动来找你!”
她自信满满,却让上官梓淳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