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永无天日的傀儡这般高节奏的对话,弄得周惊风一头雾水。他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中途也试图想融入对话,结果就是CPU都要烧了。顾馨宁安静吃瓜,听得懂便听,听不懂也无所谓,干脆摆烂。周惊风有种孤独感,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既不是个合格的分析者,也不是听众。无奈之下,他只好问道。“你们说的神韵情绪是什么意思。”
秦子悠解释道:“书画、文字、浮雕之类的人文艺术类作品,也可以称作创作者的精神载体。”
“每个作品在创作过程中,都灌注了大量的心血和精神力量。”
“只是现实世界受制于自然法则,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体现出来。”
他扫视廊道两侧,略显褪色的壁画,慨叹一声。“万界虚空不一样,在这里幸运值都是可调控的,精神载体便真的能够变作容器。”
“像这些壁画里,就收纳着创作者的情绪和记忆,我们看到的这些,在真实度方面,和作画之人脑海里的一般无二。”
这种神异,其实早就有所体现,譬如道具毫椎,只是一件文豪随身携带的毛笔, 能衍生出诸多不同寻常的能力。周惊风恍然:“所以仅是盯着壁画,我就仿佛能闻到猪肉香味,体会到画中人物垂涎欲滴的情绪。”
他紧接着问道:“那为何清莎判断作画之人是成年人,而并非孩童?”
“他俩都在现场啊。”
秦子悠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看沈清莎。太聪明的女人不适合当正妻。但可以当妾,反正这里也没婚姻法,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这些壁画毕竟不是道具,上面残留的精神力有限,情绪需要延续,才能达到蛊惑的效果。”
周惊风听得头皮发麻,因为他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画上孩童是随时变换的,达不到延续。”
他一拍手:“原来如此。”
“哎?”
周惊风捕捉到了一个华点:“我们之前都对秦兄,产生了渴望情绪,这岂不是说……”“滚,你才是猪精。”
秦子悠口吐芬芳。妈的,而且老子也不搞基,你就算了,沈清莎她俩有渴望还行,就是最好把食欲转换一下……他言归正传:“其实递进情绪的,不只有中年人,从上副画开始,里面的孩童就是同一人了。”
“他的细微变化,并不只是体现某一方面,而是整体都在成长。”
“这两张并没有换人,而是画里的孩童在长大。”
“是吗?”
周惊风盯着对比了半晌,看不出所以然来,便老实的拿铁剑比划了半晌。对比三四处,就知道秦子悠没说错。“奇怪,为什么不换了?”
“这也是我断定,作画之人是孩童的理由之一。”
他没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来到下一副壁画前。画里森林冰雪消融大半,屋檐滴着水,又稍微长大一些的孩童,还在玩耍,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柄木剑。不再像往常那般,斗蛐蛐,玩泥巴了。成年人依旧套着一身,洗的泛白的道袍,仙风道骨。他手里的针线收起来了,堆在旁侧的竹篓里,忙活的事转为劈木头。锅里还煮着肉,是一颗硕大而狰狞的猪头。它瞪着眼睛,里面有人性化的惊惧。秦子悠沉默不语,一行人顺着往下看第二幅画。他上来便看向炉火,这次锅里煮的是猪蹄。他们照例咽了咽口水,猪肉的香腻似乎就在鼻子前,软糯肥香,油脂满溢。顾馨宁肉干吃的更勤了。秦子悠没细看,他紧接着看向之后的画。扫了一圈后,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们没发现,这个孩童长大后,他们就再没有吃过肉吗?”
“是啊,怎么了?”
周惊风理所当然的语气。沈清莎瞳孔缩了缩,神色惊惧,说话音调罕见提高了几分。“猪是孩童变的??”
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惊得所有人都是一愣。所以没豢养猪,还能每日吃肉,所以孩童每天都在换,他们受壁画情绪蛊惑时,想的不是吃猪肉,而是吃人……孩童没被替换的那幅画里,他们吃的是下水,然后是肉,最后是猪头猪蹄。也就是他们一直在吃,再上一幅画剩下的肉。种种细节得到印证,周惊风遍体生寒。看似温馨的日常,实则是暗藏玄机的诡异叙述。他还天真的以为猪是山上野猪。成年人养的不是孩子,而是食物。这一幅画面过后,作画之人就图穷匕见,干脆将诡谲赤裸的展现在壁画上。寒冬褪去,森林内,光秃的枝干重新长出漆黑树叶,有大批的生物进山,它们种族各异甚至还有人形。单从画面来看,分不清是防御入侵,还是单纯猎杀。这一大一小杀得血流成河。他们又有肉吃了。孩童玩耍时练的剑法,派上了用场,成年人是主攻手。壁画四季更迭,时间流逝,根据季节交替来看,短短两年间,孩童就成长得和成年人一样高。生物还在连绵不绝的进入森林,战场变成只有孩童一人厮杀。一日一头漆黑豪猪来袭,满身毛刺笔直如剑,无往不利的孩童吃了瘪,满身皮肉,和破碎的衣衫一般支离破碎。夜色如墨,成年人赶到战场,沉默了很久。回去后,他又拿出了针线,为孩童缝合伤口。缝上的是线,再下一副画却变成了皮肉。“这剥削力度比996还黑。”
周惊风感慨着:“既是工具,也是食物。”
秦子悠点头。他们一直以为成年人在做针线活,实际上是造人,这些针线便是皮肉原料。很可惜,每次作品他都不满意,便重制成猪,杀了吃肉。直到这个长大成人的孩童出现。“这回我九成确定,作画之人是孩童。”
秦子悠幽幽说道。“为何?”
周惊风皱眉问道。这回连沈清莎都一脸疑惑的看来。“作为成年人最满意的杰作,孩童肯定各方面都完美,我们之前还都正常,直到他出现的那两三幅画,便被蛊惑。”
“这证明不是成年人的影响,否则我们早就会出现异常。”
“刚出生就拥有异于常人的精神力,这便是完美作品的作证。”
“他也得以被成年人留了下来。”
壁画还在继续,孩童连番征战负伤,每次回去就像破损的傀儡布偶,被成年人又重新缝补好。直到有一天,战斗波及到木屋,地上出现了一个深坑,里面猪骨成堆,泥土暗红。孩童不知为何暴起,趁夜色杀了成年人。在这幅画面里,他们不再背对着画面,而是露出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