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见我手舞木棍,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长剑一摆,主动发起进攻。我则利用步伐移动,保持和他的距离,不断用长棍捅刺佯攻。对方长剑锋利,我不敢把招式用老,老爹则认准武器上的优势,横斩竖劈,专门往木棍上招呼,我则在他出招之时立刻抽棍,转而横扫下盘。
老爹这套剑法没什么花哨招式,估计是帝国军队里的传统训练科目,这可是无数战斗总结下来的杀人技,朴实无华却凶猛狠辣,逼得我只能不断移动,避其锋芒。眼见男爵大人老当益壮,围观群众纷纷喝彩。
我也在不断摸索着用棍的技巧,劈、挑、刺、扫,甚至尝试拨打老爹的长剑。双手握持的武器发力更猛,老爹的单手剑若不能直接斩在棍上,是拼不过长棍的。但我这半吊子不可能每次都成功,长棍很快被削短了二十公分,变成了前端尖锐的短矛。这却让我的刺击更加强力,不断利用老爹右侧的破绽展开反击,二十多分钟之后,老爹体能下降,场面进入均势。
随着老爹进攻频率放慢,我的拨打越发准确,有一次竟然用上了巧劲,差点把长剑打飞,引来一阵叫好声。我立刻抓住老爹踉跄的时机展开反攻,长棍先是作势从右上方劈斩,却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改做横扫双腿。老爹举剑架了个空,被我击中左腿,就势打了一个骨碌。我的长棍如铲子一般贴着地面挑了过去,老爹连续打滚才勉强避开。
“好小子!这两招有点意思!”
老爹长剑一荡,逼退我的进攻,狼狈起身,二人再次摆好架势。随着我越战越勇,他也改变战术,不再寻求砍断我的武器,反而朝着我身上递招,逼迫我用武器格挡。我也由攻转守,再次利用灵活的移动保持距离,耐心寻找时机。
老爹毕竟年逾五旬,体力比不得我这大小伙子,攻势渐渐迟缓,已经难以形成压制。就在我加强反击的力度,准备重新夺回主动权之时,手里的木棍却突然啪的一声爆开,裂成两片。松木还是太过于脆了,我又是临时起意,如果能用麻布麻绳之类缠裹一下就好了。
手里的武器突然爆炸,这场比试自然是我输了,不过老爹也没占到太多便宜,还一度被我搞得十分狼狈。尤其是我随手拣的一根木棍竟然和附魔长剑斗了个势均力敌,让他不得不承认长杆武器的优势。
“说服一个诺德人不要用语言,而要用行动。”
我进而向老爹和里盖尔提出阵法训练的建议。据我观察,诺德人,甚至可以说整个帝国的作战方法,都还比较原始。人们更加崇拜个体战力,所以乌弗瑞克这种可以轰开城门的人形坦克非常受尊重,甚至在他弑杀至高王托伊格后,独孤城还有人为他打开城门,帮助他逃走。如果用足球来打比方,那就好比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克鲁伊夫、马拉多纳这样的超级球星能够以一己之力,让球队提升一两个档次。但是到了九十年代之后,尤其是二十一世纪,足球越来越重视阵型、体系和技战术,即使强如梅罗之辈,也不可能在完全脱离体系的情况下大杀四方。不是现在的球星能力变差了,而是因为资质一般的人可以组织起来依托阵型,从而获得与天才一争之力。
老爹和里盖尔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给你安排五个人,两周时间,你们好好操练一下,两周之后如果有成效,再安排其他人参加。如果没什么效果的话,你们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按照我的规矩来。”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分给我的绝对不是什么高手,可别是些滚刀肉、兵油子之类的。
“克莱尔,乔伊,伊丝丽,巴朗,鲍尔,你们五个跟着洛克尔训练,从明天开始算起,两周之后我要检查。”
当初有十六个弟兄留下来当兵,这五个人里有四个正是其中水平最差的,而那个乔伊原本是埃迪的小跟班,他拿了钱离开了海尔根镇,在外边兜了一圈却没找到生计,只好灰溜溜地又回来了。他原本不是当兵的料,我猜测大概是埃迪和莫瑞正打得火热,不愿意再收留他碍眼了,而别人用来安家的钱都被他自己挥霍掉了,所以只好来混饷银吃。
强盗团伙里有个非常糟糕的风气,就是强大者经常霸凌他人,里盖尔的队伍也不例外,即使她手下身手最好的十几个弟兄都死在溅血王座了,剩下的人也依然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从前被欺负的人转而成为了霸凌者。本来这五个人实力能算是中游,在队伍里属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物,可是拿下海尔根镇之后,十几个人直接退伍,他们一下就变成了最弱的几个。尤其这个乔伊还是个二五仔,平日里更是备受鄙视。其他几人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捉弄取笑都是家常便饭,被打一顿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若不是我一直被里盖尔视作禁脔,也少不了挨他们欺负。
更加令这五个人不爽的是,那些没有当兵的人,有的做农夫,有的做猎户,还有的做工匠,埃迪更是开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旅店,一个个不说混得风生水起,小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哪里像自己每天受这些窝囊气!但是他们已经领了饷银,又不敢去找里盖尔提退伍,有了乔伊这个二进宫的反面教材,大家也知道现在的天际省不是那么好混的,只能是捱一天算一天,逆来顺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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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尔……大人,你要教我们那套棍法吗?”
现在被老爹安排跟着我训练,五个人算是能暂时脱离苦海,可是一想到两周后还要回去受罪,也就没那么值得高兴了。乔伊嘴快,叫了我的名字之后又想起我已经是“尊贵的骑士大人”,急忙改口。
“我那套棍法,你们觉得如何?”
几个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我带着他们出了城镇,在官道边的空地上围坐一圈。
“今天这里没有什么大人小人,男爵既然安排大家和我一起训练,那么我就是咱们这支小队的队长了,咱们先定下队里的第一条规矩:言者无罪。只要不是人格侮辱,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可以各自摆道理。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不妨直说,我刚才那套棍法如何?拍马屁就不必了,我只想听到你们的真心话。”
听我这么说,几个人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眼瞪小眼地发呆,我只好点名要求发言。
“巴朗,你来说说。”
这巴朗是五人中块头最大的,打架也最厉害,应该还是能看出点东西的。他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是一副同情中夹杂着庆幸的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