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雨说话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她手上真有人在做兵器和火器。
她不是一个穷兵黩武之人,但她受过的教育就是“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她的城,要文治亦要有武威。
最基本的,要有自卫的能力。
说实在的,她是在成为一城之主后,才开始理解军阀为何争取割据,边将为何私蓄强兵。
这个时代,没有谁值得真正被相信。
一旦沾染上权力,就无法避开猜忌、对付。
她得尽可能的自我保护。
“说吧,你想要什么?”徐思雨不跟平翔辩了,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坦荡,这次就不会有什么事。
平翔找上门来,肯定不是来跟徐思雨算账查账的。
他是个直人,自然也乐意直来直往:“粮食、药材,有多少要多少?”
“粮食,你也缺?”徐思雨惊讶。
平翔可是分了她徐庄不少地,再加上土豆、红薯大量产出,就算这一季供不上,但存粮应该是够的。
上座的人觉得徐思雨太不关心国事了。
“你以为只有西南受灾吗?西北和北境的雪可比西南还厚,至今还有土冻未解,农种难下。其他地方多发城中疫,光江陵府一下就少了五万人。‘家家有扶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声。或合门而亡,或举族而丧。’连燕平这个京都不例外……整个大明,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你这小而坚固的乐州城了。”
徐思雨知道他这是夸也不是夸,随即应付:“呵呵,我这乐州全城加上还不到一万五千人,可比不了各大府城的治理难度。”
平翔喝着徐思雨给她准备的参茶,顺了口气,又说:“宜城三万人,你不也管了?”
“王爷,可不能误会啊!宜城县事,我可没有插手。如果王爷说的是是疫起之初,邻县同僚拿钱来买粮买药之事,这可都是他们主动提的。我也是看着家有余力,就分了点出去。要是早知道后来遇大疫要封城,我可不会卖了。您不知道,我们乐州也是熬到城里一头牛、一只鸡都没有了,勉强熬过去的。唉,说来我本是打算从我的四野牧场运些牛羊回乐州的,填补一下城内的荤时,可谁知牧场那边回信,说大雪初就被边军征用了,至今没说好,怎么还?”
从近说远,徐思雨不仅解释了她在乐州的情况,还适时的把她北方牧场吃的亏说出来。
说来,被边军一下拖走了所有的牛羊,徐思雨还是有些气愤的。
她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上一次处理资产的时候,就把四野的牧场还给朝廷好了。
哪能养了几千头牛羊,她自己一头都吃不到。
最后还是拼夕夕买了一百头牛犊子和羊羔子,装作从北方买来的,放到乐州的牧场重新畜养。
边军强征的事情,平翔知道。
不只知道,他手下也有这么做的。
不过,被人贴脸追问怎么还,这还是有些尴尬的。“那个……本王会给父皇去信,让他补偿你。”
“嗯,不要地了,直接算钱吧。”徐思雨直接开口。
她是真怕明帝又丢一块牧场给她,名义上说是她的,实际是帮军队免费养牛羊。
平翔却是给她丢出了另一个对价:“宜城,你要不要?”
听到这个,徐思雨错愕的问:“陛下,知道您代他这般割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