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庭院里,跪满了下人,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新鲜的杖击伤痕。
最惨目的是有两个丫鬟,断了手倒在堂门口。无人敢救。
徐思雨跨进堂屋里,只见林家大哥低垂着头和他怀中一位楚楚可怜的妇人跪在堂中央,而梦姨娘跪在大哥身前,一副求情的模样。
林父林母和一对年纪相仿的夫妇坐在左右上首。
大嫂裴氏挨着那对老夫妇身边坐着,在她身旁同坐着的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妇。
不难猜出,这是大嫂的父母兄嫂。
他们的身后,还站一位徐思雨认识的牙婆,不过她好像没什么事,现在退在立柱边半靠着休息。
“忆青,你来了。”林父的唤人唤得恳切。
徐思雨跟林忆青快步与林父见礼之后,听到身后有人唤他们。
“通直郎、孺人,见好!”
夫妇转个身,看到背着的一边坐着的是府衙推官一行人。
两人赶紧还礼。
“这是什么大事儿,劳得崔大人出马?”还礼后,林忆青边说话,边请崔推官落座。
“林大人,盛和裴家告林家妾室偷盗主母嫁妆……”
!!
后宅偷盗?哇哦,徐思雨明白了,是宅斗的反击。
出招的是大嫂的娘家,而依当下的场面来看,证据是有的。
崔推官作为公正的第三人,把此前的过程简而化之的重述了一遍。
确保徐思雨和林忆青清楚他们当下的环境。
原来,在他们来之前,林父已经认了挪用之事,当面给儿媳赔礼道歉了,还答应追补赔偿,可裴家人笑话他拿裴氏嫁妆铺子的赚得钱来赔偿,只是作得一好手的戏。
裴家要算钱,但先得把裴氏受的委屈算了来。
涉及偷盗者,逼着林家重罚了,而此次偷用主母最多嫁妆的杜氏,他们要求将其身份从良妾改为贱妾,且身契交于裴氏保管。
林父的面子已经丢尽了,他是答应了,结果林忘忧死死扣住杜氏,不让人与其画押。
“忆青,快劝劝你大哥,我们林家与裴家多年姻亲,可不能伤了和气。”
徐思雨白眼往上,听出林父的本意不是劝大儿子,而是拉他们夫妇来给埋事儿的。
林忆青看到了徐思雨的白眼,他明白他是不能对他大哥太好了,上前一脚踢开他大哥的肩膀,并快速的给林家的下人下了令,“把大少爷拉到一边去!”先把林忘忧护着妾室的场面打开。
“二弟!”林忘忧大概没想到林忆青连话都不说,就站在了裴氏的那边。
“大哥,‘妻者,齐也。’大嫂才是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她的嫁妆被盗,你不宽慰大嫂,不严惩偷盗之人……”
“那是我让库房送的,怎叫偷盗?”
“你动,就不是盗了么?”
“往常,静娘也是许我用她库房的东西的。”
“那也看是用的什么?”
裴家大哥从椅上跳起,“小妹嫁妆中笔墨纸砚、书册古画是我们家提前准备给妹婿的,你身份在这儿,动了我们不会说什么,可同心佩、鸳鸯扣……这些是记在婚册之上,夫妻和鸾之物,你偷与给一个妾室……你把我们裴家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