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温昕感到意外的是,温岭的病房里,她看到了四天前被公司派去到日本公出的左柚。
见到温昕,左柚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把她往门外推,“小张电话里说你这几天脸色不好,就知道肯定又是公司又是医院的两边跑,我和大哥已经说了,今晚我在这里陪床,你!”左柚眼睛瞪得老大:“乖乖回家睡个好觉!”
“这怎么行……”要左柚一个未婚小姑娘在这里陪哥哥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说不过去,不要温昕多想她就不能答应。
“姑娘,看你这脸色的确不好,就和你妹换一天,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我在这呆了一天了,从下午这姑娘来一直看到现在,照顾你们哥真细啊。”不是人家说话,温昕还没注意房间里一直空置的另一个床位上住了新人,是个几岁的小豆丁娃娃,说话的看起来是他妈妈之类的。
“她不是……”左柚不是他们的妹妹,温昕刚想做解释,头顶一阵眩晕传来,她整人当时就是一晃。
“得,就这么招,我先把你送家,再回来陪床。”温昕还想说什么,水果眼睛一横,“我说话不好使啊!”
一直觉得左柚陪床不好的温岭看到妹妹累成这样,叹口气,“心心,今天回去歇歇吧,左柚在这呆会儿我也打发她回去的。”
已经没精力支配这些的温昕只好任由水果将军把她一路送回家。
到家时,温昕浑身的骨头几乎都在叫嚣着想睡觉,可忙了一天,身上汗津津的。把左柚打发走,她去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随后躺进去,享受着久别的放松。
人一旦从一个紧绷的状态下来,松懈就不是一星半点儿,很快温昕就睡着了。
梦中,暖暖五岁时养的一只荷兰鼠不停在咬她家的门,没一会儿,那么大一扇木头门竟被磕断了,砰的一声响。
温昕惊醒。
“厉铭辰,是你吗?”一个人的家里,这突然的一声门响,如果不是厉铭辰,就坏了。
紧张到极致,温昕已经想不起谁有家里的钥匙,家里一共几把钥匙。
短暂的寂静后,浴室门上的小玻璃上,温昕只能僵直着身体看着隐约的黑影越来越近……
☆、情定在今夜(2)
“进我地盘,经谁允许了,有组织批准吗?”
隔着小小的玻璃块,温昕看不到外面具体发生着什么,但半带痞气的说话声音却让温昕莫名心安,他来了。
只是安心之余,她也意识到,外面不止有厉铭辰,还有其他人,而且还不是好人。
这是陈六从事盗窃行业的第五个年头了,生平还是第一次撞到“坎儿”上,黑暗中,他隐约辨认出对方是个块头不小的男人。按理说,被人逮个正着他本该害怕的,可厉铭辰一句“地盘”,要这个长得瘦小干枯的惯偷放了心。
对着黑,陈六一抱拳,“兄弟哪条道上的,是不懂规矩还是怎么的,这片一直是我们金爷管的,你师父没叫过你爪子不能随便往别人碗里伸吗?”
“哪条道儿?95838那条道上的!”厉铭辰被这小偷的天真气得都想笑,直接把部队番号甩给对方就再不废话直接擒拿手伺候。
经过大紧张的人在紧张消除后,总有些虚脱症状,外加连续的高疲劳作业,温昕的虚脱就更彻底了,等厉铭辰把小偷绑好了,打电话报了警,她还软在浴缸里起不来。
“温昕,你在里面吗?温昕!”厉少校中气十足,温小姐却气不够用。
等她好容易喘匀了气,“嗯”了一声作答后,接到报警的派出所民警也赶到了。
本来值白班的刘冬因为替同事,刚好赶上温家遭贼。等他急急忙忙和同事进屋时,厉铭辰已经把房间的灯都打开了,灯火通明下,陈六鼻青脸肿的被团成团儿塞在屋子角落里。
而抓了贼报了警的厉铭辰则没理会刘冬他们,兀自站在浴室门口敲门,语气则是前所未有温吞柔和,“警察来了,没事了。”温昕刚刚的声音总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同事给陈六上了铐子,走到厉铭辰身边拍了拍,“哥,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方便的时候到所里录下口供。”
法之外无非也有人情在,派出所有熟人的好处就是不用擦黑的往外跑。
厉铭辰朝他点点头,看着他们出去,关门,这才想起什么的继续敲浴室的门,“温昕,人都走了,你是不是摔了,再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厉铭辰的声音已经有点急了,心想这丫头别是被吓坏了吧。
就在连长打算着怎么破门而入时,里面总算有了第二声回应,缓过点神的温昕声音有些小的说:“厉铭辰,我衣服没拿进来……”
好像是第三次进温昕的卧室,小小一间,中间双人床上摆着四四方方一摞换洗衣服。
厉铭辰的手是摸惯了枪杆子的,即便是衣服也是那种厚实抗磨的军装布,冷不丁一下让他摸柔软舒适的纯棉布料,少校难免有点心律失常。
加上从衣服上传来属于温昕的淡淡味道,厉铭辰的心电图曲线已经开始有从丘陵一路朝珠穆朗玛走高的趋势。
“温昕,衣服拿来了。”站在门口,厉铭辰说话总有点做贼心虚的底气不足,生怕自己心里那些小想法被她发现一样。
厉铭辰的话说完过了几秒钟,浴室的门慢慢开了个小缝,温昕一截白白的小臂伸出来接衣服。
厉铭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还是想躲,眼睛就在门缝和旁边白墙间晃悠,“你换,我在外面等你!”歘的收回手,少校一个标准一百八十度向后转身,啪的立正站好。
门缝里温昕看着厉铭辰纹丝不动的站姿,弯唇笑了,这时候傻乎乎的厉铭辰,真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