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英小心翼翼用匕首撬开地砖的边缘,下面是一条地道,看上去像是农村用来储物的地窖。用火折子点燃一根挂在墙上的火把,季寒英举着火把,缓缓地走下去。
“呜呜呜呜”
“呜呜,我想回家”
“救命啊,救命啊!”
“别喊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都被关了快三年了,也没见有人来。”
季寒英还没有走下去就听到各种求救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女老少各种声音应有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有气无力的,像是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刚看到其他的光亮,季寒英便发现这些人,少说都有五六十,全都被关在笼子里——那种用来关押大型动物会用的笼子。里面的人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穿着破破烂烂,流民恐怕都比他们穿得好。地上有一些应该是他们的吃食——主要是看上去像馒头的东西又黑又硬,还和地上的干草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像稀饭的东西,比清水好不到哪里去,上面还漂浮着一层脏污。
“什么人!”
季寒英刚刚走下来,一道冷呵就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只见他身穿了件褪色的藏蓝色的粗麻短打,腰间系着灰色的布带,边缘上还有毛边,看上去用了很久,留着长若流水的长发,但是长期不打理,显得有些凌乱。眉下是明眸皓齿的朗目,可眸中却全然是警惕的神色,本该称的上一句“鲜衣怒马少年郎”,沦落至此,空余唏嘘。
“抱歉,我并没有恶意。我是跟着家里人来滩桥镇走亲戚的,结果被那些山匪掳来,我拼命逃,好不容易逃走,结果慌不择路下跑到了他们的库房,我不想让他们抓到我,躲避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地窖,我就进来了。”
“你说你是来走亲戚的,那你家里人是谁。”
“太安旅馆的老板娘,她是我娘亲的大表姑的小侄女,我们家是去投奔她,想找条出路的。”
“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开旅馆的徐丫头没有你这么个亲戚。”
在青年快要放松警惕之时,后面的一个老人家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满的疑惑。
糟了,看着青年比之前更加警惕的神色,季寒英心里一咯噔。
“哎呀,大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呀,小英子,您不记得了,老季家的,就隔壁镇子的那个季家。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就我,那个红衣服,扎俩朝天揪的那个,您当时不是就住在那里,就那里吗,啊,您再想想,有没有印象。就红衣服,俩小辫,还给过我糖呢。”
“诶,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有印象了。”
“是吧。”
“哎哟,造孽哟,那群杀千刀的怎么连你这么个小丫头都不放过啊。”
“就是,呜呜呜,我害怕。”
两人就在那视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季寒英还十分符合自己被害者人设,强行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大家没事啊,这个是我们隔壁镇子老季家的英丫头,刚才我还没想起来,这女大十八变啊。”
看两人确实“认识”,又见季寒英就是个小丫头,青年这才示意季寒英可以过来,还对她歉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