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巡酒下来,众人吃菜喝汤,渐渐就热络起来了,严举人也退了寒意,脱了皮裘,嗓门也大了,他大声的道∶「木兄弟,兄弟我要好好敬你一杯,这一杯你一定是要喝的。」
杨过微感诧然,道∶「严兄┅┅。」
严德生脸红脖子粗,却掩不住得意之色,含糊的道∶「总之,就是谢谢木兄弟了┅┅。」说着仰头一口就乾了杯中之酒。
杨过哦了一声,端起杯子,看着秦师姐,微有疑惑之色,秦师姐秀脸大红,忸怩的道∶「兄弟,你传给他的功夫,很管用┅┅。」说着也端了杯子,喝了一口酒,羞意未退。
杨过哈哈一笑,也把杯中酒喝了,道∶「该喝,该喝。」
严举人确也是豪迈爽快之人,他也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对你是既感激,又佩服,你这等於是救了我一命,兄弟,你有什麽事,尽管跟我说,这洛阳城中,兄弟我一句话还是罩得住的。」
小龙女和袁明明互看一眼,都在肚中暗笑,因为那日杨过曾和她们提到上次来严举人家中作客时,杨过曾传了他几招功夫,想来很是管用,所以严举人和秦师姐都感激的不得了,其他诸女却不明所以。赵英诧异的道∶「师姐,公子又什麽时候救了姐夫一命,我怎麽不知道?」
秦艳芬脸色大红,呐呐的道∶「这┅这┅┅,师妹┅┅。」
杨过岔开话头道∶「严兄,你现在正是壮盛之年,虽然年轻时少练了内功,可是基本底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不怕吃苦,兄弟我倒是还有几个法子,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练的一身功夫,以後遇到这种天气,你也就不会这麽怕冷了。」
严举人大喜,从座位上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以微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兄弟,你┅┅这可是真的?」秦师姐也睁大着眼睛,一脸企望之色。
赵英姐妹已约摸猜到一些梗概,也羞红了脸,不好出声。
杨过道∶「兄弟怎会和严兄说笑,不过┅┅这开头真的是很辛苦的,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吃这个苦,还有秦师姐和众位┅┅。」
严举人没口的直道∶「兄弟,兄弟,我不怕吃苦,你可不知,这几年来,这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一身武功也都白练了,艳芬对我自是好的不得了,她真关心我,也传了我很多功夫,可是就┅┅。」
秦艳芬听得丈夫当着众人夸赞自己,喜孜孜的挽着严举人,有些羞意的说∶「夫君,你这样说我,也不怕师妹笑我。」
赵华笑道∶「师姐,这怎麽会呢!姐夫这样爱你,咱们都很羡慕呢!」
秦艳芬大喜,笑道∶「木公子更爱你们呢!」
众人都大笑,气氛也就更热络了。
杨过微微一笑,道∶「今日座上都无外人,兄弟就直说了,严兄如想恢复以往的功夫,让一身肌肉都能恢复弹性,筋骨强健,虽老不衰,兄弟传你几句口诀,你只要每日照做,必有大成,不过,这前半年,严兄可要紧守门户,不可走漏,否则一旦破戒,就前功尽弃。」
严举人吃了一惊,侧头看着妻子。秦师姐却一脸正色,道∶「兄弟,这是必然的,我夫君因早年未练内功,以致一身外门功夫,随着年纪增大,逐渐退化,终至无用,小妹虽然也督促夫君修练本门武功,但为时已晚,兄弟如能传授绝艺,这大恩大德绝不敢忘,半年不得行房,这是小事一椿,小妹定当严加管束。」说着,她朝内堂看了一眼,提高了一点声音,道∶「有谁守不住的,我就赶了她回去。」
她这句话一落,内堂忽然没了声音。
小龙女和袁明明又暗笑不已,心想这秦师姐倒蛮有威仪的。
严举人略有尴尬,但仍一脸企求,道∶「木兄弟,艳芬说的没错,这是小事一椿,兄弟我也已经不是小伙子了,不要说是半年,一年、两年也是熬得住的,还是请兄弟这就传我这门功夫,我可不愿未老先衰,兄弟,我先谢了。」说着,竟离座快步走到杨过跟前,跪在地上,冬冬冬叩了三个头。
杨过吃了一惊,慌忙起身,将严举人一把拉起,急道∶「严兄,你这是干嘛?
只要你肯学,兄弟那有不传之理?千万莫要这样客套,伤了咱们兄弟和乐的气氛。」
说着,拉了严举人到大厅一隅,细细将口诀和练功法门传了给他,只见严举人一脸喜色,又不住点头,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盏茶时间,才见严举人像是骨头轻了几十两,欢天喜地的跟在杨过身後回到了座位,看他对杨过的样子,比对师父还要尊敬。
秦师姐挽着严举人落座後,又站起身,对杨过道∶「木兄弟,小妹实在感激不尽,也谢谢龙姑娘、师妹和各位姐妹。」说着举杯喝了一大杯。
众女见严家夫妇对杨过这样尊敬,也都很有面子,大家都重整杯盘,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这时内堂也慢慢有了声音,也不时传来兴奋的嘻笑声。
忽然,杨过停下了杯筷,脸色稍变,接着小龙女也停下了杯筷,看着杨过。众人见他俩神色有异,都惊异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杨过对严举人道∶「严兄,你得罪了人嘛?」
严举人惊诧的道∶「兄弟,怎麽回事?没有呀!」
「你这严府全被人包围了,共有四、五十人,而且武功都不弱,这洛阳城怎会突然来了这麽多江湖人物?」杨过轻轻的道。
严举人大惊失色,秦师姐也是粉脸煞白,却又似有些不信,起身往大厅门口往外张望。
就在这时,阵阵喝叱声从大门口传来,只听十几个护院师父大声喝骂,兵刃交加声也随之而起,只一会儿工夫,声音就沈寂下来,衣带飘动声又随之而来,院墙外翻进了数十条人影,大门也涌进数十条人影,刀光剑影,映在院子的雪地上,也反射进了大厅。严举人看到这种声势,不由得身子轻抖,他虽也见过各种场面,但这种声势却是从未遇见,尤其是这些人都进了自己家里,这怎麽得了?不由得抬头看着杨过,又看着小龙女等众女,杨过倒是面不动容,而众女却都反而面有喜色,人人跃跃欲试,严举人不由大奇。
秦师姐白着一张脸,从大厅门口走回,惊慌的道∶「夫君┅┅。」看到严举人害怕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