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未料这是为她准备的,“那师傅——不是,梅夫人的呢?”
许奕安倒不在意,“她这会儿昏迷着,能灌下多少?我自有办法治她,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他的医术从不需怀疑,无患这才安心喝下药,许奕安忙着为梅夫人施针,直到天大亮,又马不停蹄出去接诊其他病人了。
白日里嘈杂些,外头的声音多少能让无患听到,本来不敢再离开隔间,但听着外面病人左一句右一句得催着,还是踏出了隔间。
见她现身,许奕安倒是挺意外的,“怎么?在里面待累了?哦早上还没吃东西吧?这里有点心你要不要?”
“你不也没吃?”她正好见着许奕安在调药,顺手就接了过来,“这个我会,你歇会儿吧。”
没等许奕安说什么,旁的病人倒是说笑起来,“哟,晓得心疼许大夫啦?”
在他们眼里,这位何姑娘和许大夫的关系,也就差个名分的事儿了。
对于他们的玩笑,无患从不理会,只有许奕安偷着乐,但这一次,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被无患看了个正着。
之前听了梅夫人的话,无患就想留心些,看看许奕安到底是不是有这心思。
那他刚刚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有心思了呢?
两人的目光刹那交汇,又默契地撇开,心里皆是飘忽不定的,又不知对方到底作何想法。
唉,愁人。
有了梅夫人在,无患立马能干了许多,不仅学会了生火,还知道该如何收拾东西了,就连抓药都能给许奕安搭把手。
可让上次笑话无患的小男孩儿虎子再无话可说,冲她做了个鬼脸就跑没影了。
晚些时候许奕安还以为无患去休息了,进隔间一看,竟还守着梅夫人。自己打了盆热水,正给她擦着双手。
他累得站不住了,坐在昨夜里搭起的小床边,“你学东西倒是快,不过也别累垮了自己。”
无患把布巾扔进水里拧了拧,“怎么不说你自己?背上伤……还好么?”
许奕安本想来一句不怎么好,让她为之揪心,为他愧疚心疼。
但哪里能舍得,她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无大碍,再说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晓得分寸。”
无患继续给梅夫人擦着额角,有些地方带了点擦伤,她下手就会极轻。
许奕安就这么定定看着她的侧脸。那么娴静细心,额角散着几根碎发,柔和得完全看不出她是个杀伐之人。
要不是世道玩弄,她原该是个幸福的女子,这个年纪也该有个疼爱她的夫君,有什么都会留给她一份。
当天夜里,他们又没回去,许奕安独自一人守着药罐,忠叔给他披了件外衫。
“您今日好像有心事。”
许奕安并不打算瞒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忠叔,在你眼里,无患这个人怎么样?”
忠叔闻言讪笑摇头,“别人怎么看待何姑娘,若您在意,就不会有今天。其实您想问的是我看不看得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