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至尊宝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应道:“当真!此事我应了——方才是我自己背负师命在身,可是此刻我看了师父留给我的字条,倒是叫我随心而动,做自己想做之事…”他说得不由有些腼腆起来:“…现在想做的,便是保得烟儿姑娘安危,把事儿给办了!”
“好!”婆婆顿时喜欢起来,手一伸,那玉笙烟便将她又妥妥得扶着坐下,口中长吁一声,“如此,烟儿可算得真正有了几分胜算,能够把此事给办了…烟儿,也只是如此,婆婆终于能放心了!”脸色宽慰,欣喜在颜。
“婆婆,你的伤势…”“那阴毒虽然厉害,可也不是没有法子所解,”婆婆打断话头,抢着道:“我自然有法子,你们也无须担心我,只等事儿了结,烟儿,你该知道来何处寻我…”玉笙烟点点头,应声道:“恩。”婆婆笑笑,继而接着道:“至尊宝,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陪烟儿走一趟,那么咱们也别耽搁,我把事儿给你们交代交代。”
玉笙烟与至尊宝对视一眼,相继点头,看来对此事的究竟都不知情——可是那婆婆先要说的并不是如何办此事宜,而是想了想,率先对至尊宝缓缓道:
“我知道,要你去帮忙所作的事儿,等你到了地方之后一定会有许多疑问,许多不解,可这,都不是现在能告诉你的…至尊宝,你只需要知道,事关烟儿生母的安危,你们按吩咐所救的也是她,这便够了,等到她出来之后,那其中的关节,你问她便能知——此一节,不知你能否先答应我呢?”
至尊宝想了想,决然道:“只要婆婆你吩咐我们所做的事儿不伤天害理,不滥杀好人,那我照着吩咐做便是了,此处请您放心!”
“好!”
婆婆大喜,果也不耽搁,便将自己思度许久的计划,一丝丝,一点点告诉了二人…
※
当夜,那至尊宝与玉生烟便拜别了婆婆,出得镇来买了鞍辔鲜明的高头大马,两人两骑顺着官道朝那东而去,与那刘辟云、王八月所跟的马队渐渐远离。过得两日到得运河边上,两人弃马乘舟,折而朝南,路上闲说那分别后的情形,也颇具情意,至尊宝不知怎地竟然心中有个念头升起:
“倘若这路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那可好了!”
可这路那有无尽之事?过得长江,运河两岸市集渐渐繁华起来,可这也是到了白莲教的地界,许多商铺、客栈、酒肆、店家门口都挂着白色灯笼标记,两人也愈小心起来,换了装束扮作普通情侣,一路朝着下游而去。
婆婆临行吩咐要当心那白莲教众,却未说个缘由出来,看那玉笙烟似乎知道,可她不说,至尊宝自然也就不问。
这一天到得江西洪城,那玉笙烟忽然便叫舟船靠了岸,说是要在此处歇息一晚,又赏了船家两块大洋,他们自然高兴,喝五吆六的去买酒肉回来准备歇息;她则在舟中取出两块头巾分与至尊宝,各自把脸面都给遮挡一半,挨到天色暗淡,这才偷偷上了岸来。
洪城自古就是一座水城,城市因水而,缘水而兴,古民谚就有‘七门九州十八坡,三湖九津通赣鄱’之称,城在湖中,湖在城中。
下得船来,两人走了一遭,这便又到了那旁的码头,看有三五搭客的小舟候着,这便从怀中取出大洋,包了条舟船,只说要游览那周遭的湖光水色——船家那见得如此大方的客人,顿时喜上眉头,非但把两人喊得殷勤周到,甚至还拿出了自家的花生咸鱼,请他二人在舟上坐着细细玩耍。
一路上至尊宝也不多话,只等那玉笙烟来指路,她左指一下,右指一下,那船家也不烦躁,尽数按照她的吩咐而去,随着那胡乱的指去,这小舟却一路到了个大些的岛屿之畔。
船家也不靠近,远远的便要转身…
烟儿见那岛便礁石上书‘柳儿岛’几个字,顿时笑了:“此岛名字倒好,真正有趣!船家,你且靠过去等等,我俩上去转上一转,玩耍一回再来。”
刚说那话,没料到船家却忽然脸色一骇,变了颜色,连连摆手道:“姑娘千万别去,千万别去啊!那岛上有恶鬼出没,连上面的菩萨老爷都给害了,我们还是走了吧!”
“恩?”两人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船家摆着舵,口中解释道:“这岛上原本有个庙宇,后来那白莲教的菩萨降临我们洪城的时候,便做了总坛,每日给我们些符水甘露,倒也救了不少人,许多年都相安无事。可是不知怎地,前几日忽然起了大火,烧得整个岛都红了!等那火灭之后有人上前查看,才现菩萨老爷都烧死在火中了…你说,不是恶鬼,又怎地能把几百个菩萨老爷全都害了?”
那乡野之人口中所说的菩萨老爷,便是白莲教教众,此处,也是个白莲教的堂口——谁竟然在这白莲教的地盘上,将那堂口给尽数灭了?
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逃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