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个人影忽隐忽现,行路之人会发现眼前忽然出现一人,瞬尔即凭空消失,接着人影又现,却已是几十丈开外,揉揉双眼,待要仔细看个清楚,却人影杳然,唯能怀疑自己眼花,赶路太累,出现幻觉,回家后定要好好歇息一阵子。
两个时辰之后,襄阳城门口,出现了萧月生一袭玄袍的身影。
“师祖!”早晨吃过饭就等在这边的孙秋雨大喜,忙扬声招呼,疾步往萧月生这边走来。
萧月生早已经觉察到他的气息,见到自己的徒孙,淡淡点头,微笑道:“你师父呢?”
虽然自己的弟子孙子明言笑无拘,随便的很,对徒孙们,他却并未那般随意,反而端出几分师祖的架子。
“师父已经在别院等候,差弟子前来引路。”孙秋雨恭敬的行礼,垂手低眼。
孙子明来襄阳城后,便在郭府之旁,买了一座院子,算是观澜别院,让来襄阳的山庄之人有个落脚之所,总是住在郭府,实在拘束。
“倒是辛苦你了,那走吧。”
萧月生顺手拍拍孙秋雨的肩膀,顿令他受宠若惊,忙躬身道:“为师父师祖效命,是弟子应该做的。”
萧月生笑了笑,看这徒孙眉清目秀,身材匀称结实,倒也是练武的佳材美质,更兼品性忠厚,比起那个大徒孙,口舌要便给许多,是个做人际应酬的料子。
进了襄阳城,一路往北走,是通往郭府的路。
一路行来,萧月生发现襄阳城的家家户户皆是门贴喜字,宛如过年一般的热闹,通往郭府的这一条大街,街两旁大红灯笼密密麻麻的高高悬挂,一盏接着一盏,飘在天空,鲜红夺目,喜气洋洋,煞是壮观。
见到萧月生盯着那些装饰看个不停,孙秋雨指了指周围,笑着说道:“师祖,你看,那些灯笼与喜字,都是襄阳城的百姓们自发张贴的,他们听说了郭府大小姐出嫁,都自发的在自家门上贴起了喜字。”
萧月生脚步顿了一顿,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些百姓,确是真心爱戴郭大侠,做人能够如此,也算是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语气中颇多感慨,心中升起几分羡慕。
孙秋雨极为灵敏,也颇能察言观色,见到自己师祖面色微沉,便不再多言,默默引路。
在郭府同一条街的西边隔几十米远,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府弟,外表朴素,只是门前两座石狮陡增了几分气势,此府正是观澜别院。
此时门前也是大贴喜字,喜纸贴得满门皆是。
还未等孙秋雨上前敲门,大门已经洞开,孙子明穿着一身崭新的宝蓝云纹长袍,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孙秋风与孙明珠两弟子。
“师父!”
“拜见师祖!”
萧月生摆了摆手,迈着步子,看了看周围的布局,笑道:“子明倒是好眼光,竟能找得到这么一处好所在。”
“呵呵,这种小事,弟子做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孙子明憨憨一笑。
“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走吧,进去再说!”萧月生毫不给他面子的噎了他一下,大步走进了府中。
孙子明狠狠瞪了瞪正在偷笑的三个弟子,忙跟师父往里走去。
待已坐定,上过茶水,孙子明正襟危坐,开始报告事情的安排与进展。
萧月生可有可无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颇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态,只是偶尔嗯了嗯,以示自己在听。
孙子明却不敢因此而放松,他可知自己师父可有一心多用的本事,看似漫不经心,却能毫无遗漏的听在心里。
待孙子明报告完,时间已经不早,吉时快到,应该去迎亲了。
将新招来的下人们一通指使,萧月生便已被打扮得焕然一新,浑身上下一幅标准的新郎倌打扮,穿着喜服,戴着丝绸红花,帽上还插两束花枝,本来平常的相貌,此时倒有几分不凡来。
门口花轿骏马俱已备好,鼓乐仪队亦以静立等待,孙子明赫然做起了牵马童子,孙秋风孙秋雨感觉师父此举有欠思虑,这种牵马之事,师父尊贵之躯,又怎能亲自去做。
但孙子明却将他们推开,自思能为师父牵马迎亲,颇为有趣,比在一旁呆看热闹多了。
他终究是一直跟着萧月生,难免染上了自己师父那几分旷达不羁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