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才囊中羞涩,试问:“那都是啥价钱哩?”
李湘平看出他顾虑,笑道:“老哥不必担心,那东西都便宜得很,最多几十个银圆就拿下了,关键是陈县长好这口子,对上他嘴了以后有啥事都好办。”
刘旺才心里有了底,语气也硬了:“说啥话嘛,钱算啥哩。”
李湘平搓麻将的手停了下来,说:“要不咱现在就去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
停了麻将两个人来到街上的古董店,老板认识李湘平,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笑着做讲解,刘旺才是个门外汉,架子上的盆盆罐罐根本不入眼。李湘平站在一副字画前面仔细端详着,老板解说道:“李队长真识货,这是明朝才子文征明的手迹,你看这四方印还在哩。”
李湘平略懂一二,不屑地瞥一眼老板说:“赝品,一看就是,找人临摹的字埋进糠糟里一段时间,就这样了。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多少年似的,跟真的一样。”
老板见李湘平识货,挠头恭维说:“没想到李队长对这行都懂,真是文才与武才兼得,佩服,佩服!”
李湘平被人一奉承有些飘飘然:“老板过奖了,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老板说:“李队长看上哪一幅,觉得好就拿去吧。”
李湘平招手叫过刘旺才,说:“我老哥想买幅好些的字画送人哩。”
老板和刘旺才握了握手,说:“随便挑,随便看,这都是好东西。”
李湘平说:“有没有做的比较真些的,要比墙上挂这些逼真多的。”
老板看看二人,说:“诚心要的话给你看幅。”
李湘平说:“你看我哪有闲工夫瞎逛哩,肯定是诚心要哩。”
“那行,这边请。”老板让过,三人进了后堂,老板从柜子里翻出一轴卷,用袖子拂拭掉上面的一层灰尘,平铺在八仙桌上拆开。卷长四尺有余,是一幅横写行书,倒有些气魄底蕴,整个卷上暗暗漂浮出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混杂着轻幽幽的历史气息。李湘平两眼直瞪瞪地扑上去,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端详着整个字面,半晌赞许道:“这幅字倒是有些看头,不错,真不错。”
“那是,”老板得意地指点字面,“李队长,你看这行书写得多好,运笔苍劲有力,转角圆润,笔锋饱满。”
李湘平眼看字面,满意地点头应着:“确实是幅好字,做得也逼真。”弯身看了看题名是元朝大书法家赵孟浮,印盖着七方各异的章子,有“雅兴”、“墨趣”等闲章以及赵孟浮正章三印。
秦殇 第九章(6)
老板问:“李队长觉得咋样?”
李湘平说:“好是好,不知道价钱咋样?太贵了可不行。”
老板伸出三个指头:“不会问李队长多要的,这幅字是请一外地人做的,成本都不止这个数,兄弟就贴本让给李队长了。”
李湘平问:“30块银圆?”
老板说:“对!”
李湘平转身问刘旺才:“老哥觉得咋样?”
刘旺才点点头:“行,就拿了吧。”付了钱,轴子卷起来,夹在腋窝里朝店外走去,老板跟到门口道:“李队长、老哥慢走啊,需要啥尽管来。”
李湘平应道:“好了,甭送了。”
才几袋烟的工夫天色就大变了,风像刀子一样凉飕飕地刮在脸上,阳光没了,远山漂浮这一片黑乎乎的乌云,就像掉进水中的墨汁,很快就扩散开来。
“怕是要下雨了?”刘旺才看了眼天空,将卷轴裹进了外套里。
“管它下不下哩,”李湘平笑道,“老哥对这幅字还满意吧?”
刘旺才说:“我是外行,不懂这个,兄弟觉得行就可以。对了,陈县长应该是行家吧?”
李湘平笑道:“这字做得绝,以假乱真,甭操心。”
二人回了督察队,在客厅里边吃茶边闲聊,天刚一黑张惠梅就起身要回丽春院,李湘平摇起胳膊让她先坐下。
张惠梅问:“姐夫还有啥事儿?”
李湘平说:“急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