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出差、开会、作报告和验收,经历了将近两个多月的繁忙期,张乐逾终于在王思鉴婚礼之后空闲了下来。
&esp;&esp;其实张乐逾是个物欲很低的人,大概是因为运气挺好,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都有了,所以出了实验室就没什么的追求。
&esp;&esp;闲下来就玩玩游戏、打点篮球,有朋友约出去就赴约,除此以外更多的就是陪女朋友。
&esp;&esp;此时,坐在篮球场边的板凳上,谢笛看着张乐逾矫健地叁步上篮,没投中又再次扣篮。在她下班前,张乐逾就已经如此一个人玩了一个多小时。工作日的下午大院的篮球场没啥人,时间接近五点多,球场上才陆续冒出一些人来,跟他切磋。
&esp;&esp;就这一会,谢笛仿佛已经看到张乐逾成为五六十岁老大爷时的模样。那时候他应该也能十年如一日地如此,除了工作就是运动地单调生活。当然体力肯定不如现在,但是这无聊的劲估计能贯彻到老。
&esp;&esp;如今,谢笛坐在凳子上,看他高大的个头跑步跳动一会,就觉得无聊了。拿出手机的同时,还佩服起二十岁出头的自己。
&esp;&esp;怎么就能偷摸着提前打听、算好日子,然后蹲坐在一旁的草丛里一两个小时等张乐逾出现呢?对于那时候的谢笛来说,要是能偷看上张乐逾打球,相当于那周的运气很不错,如果捕捉到他帅气的正脸,她可以高兴上半个月,和罗晓瑞念叨好长一段时间,再等待下一次潜伏的来临。
&esp;&esp;果然非理性因素对于人的认识能力和认识活动具有激活、驱动和控制作用。最近她上党课学的。
&esp;&esp;如果当初不是张乐逾撞破谢笛的偷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那个隐蔽的角落里埋伏多久。
&esp;&esp;一开始被张乐逾撞到她出没在篮球场和他的学校里,谢笛手忙脚乱中还带着不可明说的的羞耻感和尴尬感。可后来次数多了,张乐逾也没多说什么,她便将这种偷摸的行为潜移默化地转变为得到了张乐逾默认。她在篮球场周围溜达时,偶尔跟张乐逾对视上,也敢立在原地,对视回去。
&esp;&esp;两人视线隔空聚在一起,有时候谢笛不好意思地先转过脸,也有时候谢笛猛着劲看他,反而是张乐逾撑不住又转身去抢球,大意失手的时候显得慌张又好笑。
&esp;&esp;在一起后谢笛还算端着,故意问张乐逾,他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喜欢他的。当时张乐逾顾着看电脑,被连戳了两下才有所反应。
&esp;&esp;“你表现得那么明显,谁会不知道?甚至王思鉴问的时候,我还得帮你打掩护。”谢笛那时候还会脸红,捂着脸扯他的胳膊,也太实诚了。
&esp;&esp;可要真论起张乐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谢笛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esp;&esp;和以往所有爱慕过他的女孩来比,谢笛是特别与众不同的,冒失又无厘头地显得可爱。不写情书,不当面表白,就是长久地混迹在他所在之处,变着法子想无限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在张乐逾这里无比地具有存在感。
&esp;&esp;张乐逾是从什么时候想戳破两人之间的透明隔膜呢?
&esp;&esp;是他发现自己有意无意地增加放假回大院的机会,经常刚到家就抱着篮球外出,到了球场先四处张望有没有躲着的那个人。谢笛当时正上大一,周末要参加社团、开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自由时间不比高叁多,回家的日子比高中还少。
&esp;&esp;好几次他都下场了还没看到谢笛,闷着气,觉得这姑娘是挺可爱,但就是少了点坚持到底的宝贵品质。
&esp;&esp;那段时间忙着打秋季辩论赛,他也就减少了回大院的次数。
&esp;&esp;两人下次见面,时隔两个月临近春节前家里人张罗的饭局上。
&esp;&esp;张乐逾一眼就望到了谢笛。她穿着墨蓝色牛角扣大衣,脚上穿着雪地靴。他心想,今年冬天这么冷,谢笛这大衣虽然好看但看着就薄,幸亏饭店里暖气足。
&esp;&esp;说不上谢笛跟以前读高中时有什么不同了,但小姑娘面容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着出彩多了。
&esp;&esp;也比以前更容易害羞,张乐逾往她哪里多瞧了两眼,只见霞红染上了她的脸庞。
&esp;&esp;姥姥问起,小谢笛不自然地用手扇扇风,皱着鼻头借口道:“这里暖气太足了,热的。”
&esp;&esp;看了一会,谢笛偷溜出篮球场,给张乐逾发了条消息,便去一旁的广场舞里找她老当益壮的姥姥。
&esp;&esp;还是老年人的广场舞有意思多了,谢笛加入姥姥队伍里,跟着做有氧健身操的时候这么想着。
&esp;&esp;很显然,谢笛刚加入有些手忙脚乱,跟不上节奏。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后,她就得心应手多了,跟在姥姥身后拍手挥手十分自然融洽,良好融入了这个平均年龄五十六的舞团。
&esp;&esp;舞团虽然跳得很整齐,但无奈平均年龄在那,照顾大家的体力,跳了四十分钟便结束了。谢笛还觉得挺可惜,姥姥却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常,解散后打算直接回家。跳嗨了的谢笛倒还记得自己有个男朋友,于是让姥姥先走,她去找张乐逾。
&esp;&esp;跑到球场扫视两圈,发现张乐逾已经不在场上了,刚要打电话给他突然人从后面蹿了出来,汗淋淋的胳膊搂住谢笛的脖子。
&esp;&esp;“看哪个帅哥?”
&esp;&esp;谢笛咬着下唇:“看最帅的那个。”
&esp;&esp;“哦,”身后人平淡不经地应一声,“那就是在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