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饭好了,穿好衣服来吃饭吧。”
&esp;&esp;周钰坐好后没有先动筷,而是疑惑地看向正在夹菜的周砾:“不等爸吗?”
&esp;&esp;周砾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esp;&esp;事实上,周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esp;&esp;“说好了今天会回来,怎么又不回来了。”周钰有些失望。
&esp;&esp;周砾只顾吃饭,并不关心弟弟失落的情绪。
&esp;&esp;自周砾小时候他和弟弟一起被父亲抛弃,丢在叔叔家任人欺负摆布的时候,他和这个所谓的父亲之间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了。
&esp;&esp;被抛弃的痛苦弟弟因为年纪小忘了,但是他忘不了。
&esp;&esp;他晦暗人生的就是周父的抛弃,否则他根本不会经历之后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不幸的事,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自卑敏感的废物。
&esp;&esp;即便两年后变得光鲜亮丽的周父回来找这两个便宜儿子,也只是为了找回他可笑的血脉,不至于绝后。另外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很差,没十几年活头了,只能指望亲生血脉给他养老送终。
&esp;&esp;两年间周父靠倒斗赚了些钱,对外称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手里的货都是他和考古团队合作得来的,赚的钱九分都归考古队,他只得一分帮考古队经营的辛苦钱。
&esp;&esp;周父的生意越做越好,他张罗着该再取个老婆给自己开枝散叶了。
&esp;&esp;此时他已经四十出头,年轻时候的美貌资本早已流逝,又因为常年在阴湿的地下打洞,面目干枯丑陋,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旁人只会觉得他是一只从下水道爬出来的恶心的耗子。
&esp;&esp;虽然他并不死心,但之后有一次下墓,不慎被地下一只拳头大的怪虫咬掉了一只睾丸。
&esp;&esp;就医不算太迟,保住了他一条命,但怪虫分泌的唾液有剧毒,为了保命,防止毒素扩散,只能把他的阴茎和所剩的另一只睾丸切除。
&esp;&esp;从此,他想再婚重新开枝散叶的心思彻底绝了。
&esp;&esp;饭吃到一半,传来一阵钥匙插入门锁扭动的声音。
&esp;&esp;周钰兴奋地欢呼:“爸爸回来了!”
&esp;&esp;周父带着一身酒气进门,依然是一副形如枯骨的阴森模样。
&esp;&esp;看到两个儿子已经在吃饭,他愤怒地大声责骂:“谁让你们吃饭的?老子还没回来,谁让你们两个畜牲玩意儿吃的!”
&esp;&esp;兄弟俩都习惯了周父的作风,周钰依然高兴,周砾依然不为所动。
&esp;&esp;周父摇摇晃晃走到餐桌前,看都不看热烈期盼他回家的周钰一眼,猛地抢过周砾的碗砸向墙壁。
&esp;&esp;“你老子回来了你什么态度!”
&esp;&esp;周砾用纸巾擦干净嘴,“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
&esp;&esp;周父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声骂他:“老子回来你就要走,你走一个试试,我今天打断你的腿!”
&esp;&esp;醉酒体弱的周父根本奈何不了周砾,他发狠推开了周父,夺门而出。
&esp;&esp;身后,周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几片碎瓷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esp;&esp;周钰这才赶忙找了医药箱给周父处理伤口,但却被周父搡开,“滚开!老子还没死呢!”
&esp;&esp;说完,周父自己爬起来坐在周钰的位置上,用他的碗筷吃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