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做课间操无异于是一件酷刑。学生们各个把自己武装成了敦厚的粽子,费力地在寒风凛凛、毫无遮拦的操场上伸展四肢、上蹦下跳。
为了躲避课间操,夏天,江满会塞上耳机在教学楼的天台消磨时间;冬天,她会窝在陈铮温暖的校医室,两人一起斗嘴,或是一起发呆。
但自从丁洲洋习惯了腻歪在江满身边之后,情形发生了转变。
丁洲洋是领操员,江满是逃操犯,截然对立的身份注定了她们之间会有一场你追我逃的比赛。
事实上,丁洲洋完全尊重江满不想做课间操的意愿,但是江满是她的好朋友,她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多多在一起分明是合理且正当的。
当然也并非是丁洲洋想要剥夺江满独处的自由,只是江满在学校的时间里,她的身边总有阴魂不散的周钰,时不时还会有令人作呕的莫采撷。
大多高中生的生活无非是由上课和朋友构成的。江满在学校和无关紧要的人相处的时间变多,无异于就是在剥夺丁洲洋与她相处的时间。身为江满的好朋友,丁洲洋不仅不接受这样的强盗行为,而且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江满免遭这些人烦扰。
所以,丁洲洋并不是在课间操这件事与江满较劲儿,而是只要江满身边出现了除她以外的第叁人,她就要明里暗里挤兑旁人。
但于江满而言,她唯一感到困惑的就只有一一件事——丁洲洋为什么非和她一起去做操不可!
不是江满迟钝,发现不了丁洲洋事事较劲儿,而是即便周钰和莫采撷来她面前晃悠,她也完全不在意。这相当于是江满眼中根本没有他们二人的来去。丁洲洋看不惯他们,与他们较劲儿她当然也就不觉得和自己有关。
江满认为一定是丁洲洋本身就讨厌他们两个。
虽然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丁洲洋和江满的认知里稍有出入,但是影响不大,最终意义重大的结果只有一个。
冷酷的逃操犯顾念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之一的恳求,只好偶尔去操场签到。她和好朋友一起去操场,好朋友在主席台认认真真领操,她在最后一排认认真真划水,聒噪的音乐结束,四散的人群里,她们最终结伴回到教室。
但是可想而知,一个逃操惯犯突然需要在寒冬被抓回去服刑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一件事情。
十二月已经过半,却还未下过一场雪,扑面而来的风又冷且干,刮得人脸生疼。
江满窝着脖子躲在自己厚厚的的羽绒服外套衣领里,手脚敷衍地摆动。
排在她前面的就是周钰。这样的天气,他穿的实在单薄,就像感觉不到冷似的,瘦削的身材在旁人的映衬下成了风中一具傲骨,背影都显出几分倔强。
每班队伍后排的人几乎都是班里懒散成风的人,个个无精打采,沉浸在自己昏沉的世界里,有人甚至连眼睛都闭着,只留一丝意识控制自己的四肢不时动一动,避免被查操的人逮着。
江满左右环顾,发现认真做操的只有周钰,心念一动,想给自己造些乐子。
动作口令进行到俯背运动,同学们齐刷刷地跟着节拍伸展腰背俯身。江满偷着向右前方多跨了一大步,伸展手臂弯腰的时候,手掌自然而然落在了周钰因俯身抬起的翘臀上。
江满不摸不知道,一摸才发现周钰竟然除了内裤只穿了一条校裤。因他做操认真,浑身已经有些发热,所以隔着一条薄薄的校裤,他的臀摸起来并不是冰凉的,竟然还有一些温热。
江满本来只想恶作剧,现在发现手感居然如此好,短短几秒的俯身动作之间,作祟的手竟也情不自禁多揉搓了两下。
一共四个八拍,俯身的动作有八次。江满故技重施,次次都更加放肆,对他的臀肉揉搓捏掐,最后两次还更加大胆,冰凉的手直接顺着裤腰钻了进去,捏捏他柔软敏感的腰肉,顺带还给自己暖暖手。
周钰认真听着音乐做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俯身的时候居然会有一只手碰上他的臀。刹那间他只觉得这是意外,但是那只意外的手居然还顺势揉了他的屁股。
这显然就不是意外了。
可是,他身后的人是江满啊!
她居然会捏他的屁股!
他的脑子乱作一团,但动作依然做得标准。不及他接受刚才的“意外”,再度俯身的时候那只手居然又贴了上来,几次过去最终居然还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冰凉的手贴紧了他光裸的皮肤。
因为做操本就呼吸有些急促,臀肉和腰肉被揉掐玩弄,更使他感到无错紧张。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因为这种侵犯行为喉间发出了闷哼。
四个八拍的俯身运动从来没有这么久过,可是终究只是四个八拍,短短几十秒就结束了。
不会再俯身,不会再被抚弄。
周钰心中没有解脱的庆幸,只有狂喜消逝后的遗憾。
周钰被莫采撷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全是江满摸他臀的事,完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刚才做完操后江满直接去找丁洲洋了,回到教室莫采撷已经在等着上课了。虽然周钰和江满是同桌,但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单独问江满到底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的是,意识到摸他的人是江满,他心中首先就是狂喜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