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当然是在上班了。”曲维臣翻开他眼皮看看:“我怎么敢告诉你妈妈?”
“对不起,老爸。”曲翔小声说。
“哎呀。”曲维臣仰天长叹:“这些日子,我把你以前那二十年的心全操够了。”
“爸……”曲翔伸手拉拉老爸的工作服,愧疚地说:“下次不会了。”
“再有个下次,你就对着我墓碑忏悔吧。”曲维臣恨恨地将儿子拽起来,把药塞进他嘴里:“要是底下没有救生气垫,这会儿你就成舍己救人的烈士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发木……”曲翔仰脖喝了药:“然后就飞出去了。”
“丁泰然说,你踩空了。”曲维臣给他又倒了一杯水:“没有那个本事,逞什么能?从小就体育不好,反射神经差!要救别人之前先要保护好自己,不是每次舍己都能救人的,救不成还要连累别人。”
“知道了。”曲翔红着脸点头,忽然想起林可仁:“林可仁怎么样了?他的脚没事吧?”
“没事,抢救及时,筋骨都没有受损。”曲维臣看了一眼曲翔:“这多亏了你。”
“没事就好……能救了他,我就很欣慰了。”曲翔安心地放松下来:“陈醉呢?”
“刚才在外科包扎呢,右手受了点伤……”曲维臣不轻不重地说:“陈醉跟着你跳下去了。”
曲翔的大脑卡壳了一秒钟,紧跟着噌一下弹起来,无奈脑供血还不是很好,晕乎乎地又摔回床上,耳朵里好像百鸟乐园一样噪杂了起来。
曲维臣扣着曲翔的手腕,看表:“心跳有点快……”
“唔……”曲翔抱着头,哀鸣。
“你这症状。”曲维臣放下他的手:“跟你老爸我刚才差不多……你们这帮孩子眼里有谁?一点都不考虑父母的心情!”说罢,按了呼叫铃,背着手踱步出去了。
“老爸……”曲翔听着脚步声,挣扎着翻身,却是怎么也起不来。
正在着急的时候,护士推开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丁泰然。
“英雄,醒了?”一进门丁泰然就调侃他。
小护士捂着嘴偷偷笑。
曲翔又急又恼,怒道:“猩猩,你没事吧?”
丁泰然的腋下受伤,胳膊合不起来,此时半举着双手,活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小护士乐得都接不上气来了,拿着血压仪花枝乱颤。
丁泰然讨个没趣,悻悻地坐在一边:“行了,咱们谁也别挤兑谁了。”
“陈醉怎么样了?”曲翔急急地问:“我爸说她也摔下来了!”
“不是摔,是跳!”丁泰然做了个跳水的手势:“你一脚踩空了掉下去,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陈醉就跳出去抓住你,然后就看你们俩一起掉下去了。”
“她怎么样了?”
“在林可仁那呢。”
“哦……”曲翔松了一口气,看着小护士给他量血压:“陈醉没事吧?”
“没事,她连晕都没晕,就是松手的时候让天台外延刮了一下,轻伤。回来还跟我臭吹说,感觉像在游乐园玩自由落体。”
“……”
“你怎么了?”
“没事。”曲翔看着护士给他量完血压,缩回被子里。
真丢人!
救人不成,自己却踩空了摔下来,吓得昏过去,还连累陈醉受伤。
又想一想,那对于他来说那足以吓死的意外掉落,在陈醉来看不过是游乐场上的刺激项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