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时,徐寿从外面走进了庭院,手里还捧了两件斗篷。他放轻了步子走到苏如熙所在的那张桌案旁,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苏夫人,夜风寒凉,皇上见您和娘娘衣衫单薄,怕你们受寒,于是派奴才去拿了两件斗篷来。”
&esp;&esp;白若素这才留意到苏如熙的衣衫确实单薄了些,她笑着接过,“多谢徐公公。”
&esp;&esp;徐寿忙道:“苏夫人客气了,这是奴才分内的事,快请穿上吧,别着凉了。”
&esp;&esp;“好,还烦劳徐公公代民妇和小女谢过皇上。”
&esp;&esp;“奴才知道。”
&esp;&esp;白若素将水红色的那件斗篷给苏如熙披上,给她系带子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说了句:“真没想到皇上居然竟是如此体贴的人。是吧,熙儿?”
&esp;&esp;苏如熙借着整理斗篷的动作,微微低下头避开了白若素探询的视线,轻轻的“嗯”了一声。
&esp;&esp;白若素温柔地注视着苏如熙的动作,然后抬头看向主座上那位神色淡漠的少年天子,柔美的脸庞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esp;&esp;☆、暗潮汹涌
&esp;&esp;在座的人自然都留意到了徐寿进来之后的动静,只是主座上的那位没作声,其余的人便都不动声色。
&esp;&esp;觥筹交错间,苏彻端起酒盏起身,看向慕容策道:“小女一直以来承蒙皇上照顾,草民在此谢过皇上。”
&esp;&esp;慕容策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盏,唇边噙着浅笑,幽深清冷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直埋着头吃饭未发一言的小女人身上,然后看向苏彻,淡淡说道:“苏相客气了。”说完后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esp;&esp;正巧湖边吹来一阵幽幽凉风,配合着慕容策不辨喜怒的语气,一直埋头苦吃的苏如熙莫名的觉得有点冷,于是将披在肩上的斗篷拉紧了些。
&esp;&esp;这时,她听见主位上的慕容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对了,朕听说花谷主今日已经为熙儿施过针了?”
&esp;&esp;听闻此言,在座几人均是面色微变。
&esp;&esp;苏如熙心头突地一跳。花凤九为她施针治病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而且还是很隐秘地在她的房间内进行的,慕容策居然这么快就知晓了此事,并且还在此刻提了出来……
&esp;&esp;他是想借此告诉他们,他们所有人在这别院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么?是警诫,还是什么?
&esp;&esp;苏如熙拿不准他的意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坐在身侧的白若素轻扯了下她的衣角,苏如熙一怔,然后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sp;&esp;慕容策的话明显是问的花凤九。花凤九坦然地迎上慕容策的视线,点了下头,道:“是。”
&esp;&esp;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
&esp;&esp;慕容策黑眸闪了闪,唇角微勾,道:“既然花谷主已经施了针,那想必她很快就能痊愈了吧?”
&esp;&esp;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花凤九拿不准他话中的意思,只好语带保留地说道:“我已经施针将苏姑娘眼周的郁结气血散开了,不日应该便能视物。”
&esp;&esp;慕容策追问道:“能完全看清楚的话大概需要几日呢?”
&esp;&esp;花凤九不着痕迹地微蹙了下眉,沉吟了片刻,才道:“这要看个人的恢复情况,短则三四日,多则数月也不一定。”
&esp;&esp;“嗯,这便好。那就麻烦花谷主在别院的这几日多多留意一下她的病情。”
&esp;&esp;“草民记下了。”
&esp;&esp;花凤九应下之后,敛眸看向面前的酒盏,唇畔带笑。
&esp;&esp;自己此番前来明面上是打着为皇上疗伤的旗号,可是那慕容策刚才的话却句句不离熙儿的病情,反而却对自己的伤情只字未提,显然是早就清楚知道了他们此番的来意。
&esp;&esp;难怪苏彻那老狐狸要亲自前来,这个少年天子看上去温柔无害,可是不简单啊……也是,能让老奸巨猾的苏相都选择退隐朝堂来避其锋芒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esp;&esp;花凤九瞥了一眼旁边神色明显比刚才凝重了几分的苏相大人,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苏彻这一趟能不能将自家宝贝女儿带走,还真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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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慕容策刚才的一番话,苏如熙听在耳里,心中有些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