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乙无心与他玩笑。
地上的血像开出了花。
姜小乙知道已经错过了最佳机会,但她不能放弃,她紧盯着姚占仙的一举一动,认真道:“夜蝉已经输了。”
姚占仙挑挑眉:“输了又如何?”
姜小乙:“你允许他在此地设伏,可他输了,你还要替他们出头?天门的门规不是不许参与官家之事吗?”
姚占仙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肖宗镜身上,姜小乙往旁移了移,有意挡住他的视线。姚占仙转眼向她,问道:“他当真是个官差?”
姜小乙:“当然。”说完,又谨慎补了句,“不过我们大人是好人,不是所有当官的都像蔡清一样。”
姚占仙呵呵一笑,未作评价,又问:“他在江湖上可有什么名号?”
姜小乙:“没有名号,他就是个普通公人,怎么了?”
姚占仙:“此等人物,不能一决高下,真是可惜。”
姜小乙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连忙又从怀里取了一粒丹药喂肖宗镜服下。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下该如何脱身,如果只是她自己,未必没有机会,可要带着两个重伤的男人,根本是难于登天。
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再回头,姚占仙已经重新坐回石桌旁饮酒,他一手撑着脸,一边看着他们,悠然道:“你对他倒是尽心。”
姜小乙理所当然道:“他现在是我东家,食君俸禄,自然要为君分忧。”
姚占仙:“是这样吗?”他又满上一碗酒,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目光考究道:“活捉比击毙要难上数倍。不过他既已生擒裘辛,还特地赶回来。”说着,笑了笑。“你这东家待你也算不薄了。”
姜小乙闷头喂药,并不说话。
姚占仙看了片刻,淡淡道:“你们走吧。”
“什么?”惊喜来得过于突然,姜小乙难以相信。“你说真的?你愿意放过我们?”
姚占仙:“我已经帮了他们一次忙,算是还了拜山之礼,他们自己本事不够大,怪不得别人。你这东家明知刚刚是大好机会,却没对吴淞动手,也算是条好汉。此事就此与天门无关了,等你东家醒了,记得告诉他,再上虹舟山,可就没有生路可言了。”
姜小乙激动地朝姚占仙紧抱一拳。
“前辈不杀之恩,他日必报!”
姚占仙无谓一笑,姜小乙指着裘辛,道:“既然与天门无关了,那这人我能带走吗?”
姚占仙:“自便。”
姜小乙揭开腰带,将昏迷的肖宗镜与裘辛绑在一起。
姚占仙看她在那忙来忙去,低声问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丰州,拼没了半条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姜小乙手下不停,闷声道:“当然知道,我们来这是为了夺回军饷,惩奸除恶。”
“惩奸除恶?”姚占仙笑道,“谁是奸?谁是恶?”
姜小乙全然站在肖宗镜一边,不作他想,道:“既然此案是重明鸟犯下,自然他就是奸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