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扉正在逗弄一只雪白的小狗,在她旁边还坐了个五六岁的女童。一个少年,正扶着一个老妪在院子里散步。
这个小院子里没有算计阴谋。很温馨也很融洽。
“裴姐姐!”女童一脸欢喜地唤了句,跑向她将手里的泥偶递给她,“看阿兄给我捏的泥兔子。”
黄泥捏的兔子,只用朱砂点了两个眼睛。
“很好看。”裴皎然摸了摸女童的头,语调柔和。
“明府来了?阿松快给明府搬张椅子。”老妪一脸急切地催促少年招呼她,“碧扉你那菜都烧好了吧。”
碧扉瞪了裴皎然一眼,“烧好了。走,我们去吃饭。”
五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虽然不是什么佳肴,但是裴皎然吃得津津有味。
老妪一直念叨着,要她常来这里吃饭。家里就他们几个,怪冷清的。又叮嘱她,天气冷要照顾好自己。
裴皎然一一笑着应下。等老妪讲乏了带着女童去睡觉后,转头同少年说起话来。
一直到日暮时分才离去。
“女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那天的事情我听他们说了,那独孤忱实在可恨。”碧扉看着她,眼中泪水盈盈,“手上的伤不疼吧?”
关切的声音入耳,裴皎然摆首,“不过是肿了罢了,没什么要紧的。”从袖里取了个布袋塞给碧扉,“这些钱你拿着。问问周大娘想吃什么,家里缺什么你也看着添置。”
“好。”
跨过门槛,裴皎然面上笑意淡去。
这方小院的温馨,终究只是遥不可及的梦。等待她的只会是风刀霜剑。
化雪甚寒,街上百姓寥寥无几。
裴皎然穿过坊市,回到了县衙门口。守卫认得她身份,也不再阻拦,直接放她进去。
推门进公房,里面空荡荡的。
点上蜡烛,看着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县衙公房。裴皎然抿唇,自个弯腰收拾起来。
所有公文都被人丢在地上,更过分的是上面还多了好几个鞋印。她不信,没有独孤忱的授意,这些人敢在县衙公房大闹。
历年的卷宗也被人地上,上面还多了好多不明物体。裴皎然忍着怒火打水抹去上面的秽物,眼中冷意更甚。
“呦,这不是咱们的裴明府嘛?”
裴皎然闻声抬眼,只见三个士兵,站在门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还未走近,就能闻到满身酒气。
搁下手中书卷,裴皎然挑唇一笑。
中间那个士兵走进来,打了个酒嗝,“明府可真是漂亮啊。就是身材比不上营里的娇娘们。”
忍着酒气,裴皎然仍旧笑语嫣然。
“关上灯不都一样。”另外二人将裴皎然围住,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听说她和李休璟走得很近呢,依我看说不定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管她呢。能让哥几个快活快活,还管她有没有被捷足先登。”说罢中间那人伸手探向裴皎然衣襟。
手还未碰上裴皎然,惨叫声瞬起。
另外两个人瞬间酒醒了一半,连忙往门口奔去,但裴皎然身影一闪,挡在了门口。
持剑而立,裴皎然挑眉,“两位这是打算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