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不是一向自诩持重么?”
李休璟闻言咬牙。
目含揶揄扫了李休璟一眸,裴皎然转头继续窥起屋内情况。
褚司户端茶的手微颤着,而赵恒仍旧在低头看账。但还是之前那几页纸,厚度未变。
“褚司户,你让人去拿军资库的账来。”
看着赵恒,褚司户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令吏佐去搬账册。
二人足足在公房耗了一上午,直至下午赵恒才让褚司户离去。
褚司户如蒙大赦般飞快地逃了出去,见此裴皎然抬眸。缓慢起身,往外走去。
还没走几步,裴皎然忽地折身回来。将李休璟抵在墙上,附在耳边,“赵恒出来了。”也不给反应的机会,欺身吻了上去。
“谁?”赵恒寻声过来,怒斥道。
听见动静李休璟手上施力,将自己同裴皎然换了个位置,手垫着她后脑。回应起那个并不热烈真诚的亲吻。
绯袍银鱼袋,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赵恒僵在原地。
“赵参军。”李休璟转头,神色不悦。
一袭月白落入眼中,裴皎然探出首看着赵恒,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系好襕袍敞下的领子。
“下官失礼。无意打扰刺史雅兴,先行告辞。”赵恒见状移目道。
“都说了公房人来人往的,会被看见,刺史非要如此。”裴皎然唇际浮笑,“下官可没刺史脸皮厚,下官脸皮薄得很。”
闻言李休璟面色如常,“无妨。赵参军怎么这个时候才走?”
“唉,您二位不饿么?用过饭再问公事也可以吧。”裴皎然温声插言。
见李休璟没反驳,赵恒只好硬着头皮和二人一块去公厨吃饭。
怀揣心事的赵恒,一直埋头吃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刺史和裴明府……”按捺不住的赵恒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人有六欲,情欲不过是其中之一。赵参军难道没有情欲?”放下筷箸,裴皎然一脸同情地看向赵恒,“虽然佛说爱欲于人,如逆风持炬,或有烧手之患,但你我既非圣人如何能舍欲。此间美妙,赵参军可寻人体会一二。”
看着赵恒脸色不虞,裴皎然微笑,恰当好处的止了话题。
“赵参军,公廨账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听着李休璟的询问,赵恒道:“适才在公房让褚司户搬来过账册。下官查阅后发现有些地方的确有问题。”
李休璟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下官今日查证,发现眼下瓜州公廨钱出债月息为十二分,是不是有些高了。捉钱户出债时掺入私钱牟利,亦是十分严重。所以下官想问这事要不要查?该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