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一切如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在这个金銮殿上,自然是没有聂瑾萱多话的必要的。所以随后等着聂瑾萱将账册交上去后,便径自退了下去。
可就在她转身离开大殿的瞬间,却见站在前面的殷凤湛径自看了她一眼。
殷凤湛的目光幽深而迷人。可对上他的眼,聂瑾萱先是一愣,但随后却会意了过来,随即飞快的眨了下眼睛,便直接退了出去。
……
走出金銮殿,天色已然大亮了。清晨的暖阳璀璨而清朗,万丈光芒映着宏伟的皇宫,透出一抹说不出的庄重和奢华。可此时,聂瑾萱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接着便直接脚下一转,直接去了永信宫!
因为,就在刚刚,殷凤湛让她等他。而这里是皇宫,她也不好站在金銮殿前,所以便只得去永信宫。
随后不久,聂瑾萱到了永信宫。张贵妃一听聂瑾萱来了,自然很是高兴,可之后一见聂瑾萱身上血迹斑斑,顿时吓了一跳,随即仔细一问,才知道今天早上的事儿。
张贵妃心惊不已。可随后一听说殷凤湛受了重伤,更是担心的不得了。幸好聂瑾萱及时安抚她,张贵妃这才缓过神来,随即赶忙让人去到太医院请王太医过来,然后等着殷凤湛一会儿来了,便马上给他治疗!
张贵妃的安排很是周到,随后两人又是说了些话。接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殷凤湛便来了。
而此时一看着殷凤湛也是浑身是血,张贵妃顿时皱起了眉头,接着二话不说,便让先让王太医帮着殷凤湛把脉。
王太医今年已然年过花甲,是太医院的首座,医术之精妙,自然不在话下。而本来之前听着聂瑾萱的叙述,王太医便已然心里有了数,心想着殷凤湛定然是被那黑衣高手震伤内附,可就在王太医将手放在殷凤湛手腕上的瞬间,却不由得愣住了,接着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浮起了一抹难以置信!
而见王太医如此,聂瑾萱顿时心中一惊,随即想也不想的追问道
“王太医,凤……宸王殿下怎么样?”
皱着眉,聂瑾萱眼底透出了一抹紧张和不安,可闻言,王太医却是没有马上回答,接着直到过了好半晌,王太医才收回手,然后抬眼看向聂瑾萱和一旁同样紧张的张贵妃说道
“贵妃娘娘,聂小姐,宸王殿下受伤确实不轻,并且如果老臣没有看错的话,宸王殿下应该内附俱损,失血严重……可不知宸王殿下之前吃了何等妙药,眼下伤损的内附,已然归为,气血不缺,虽然不至于完全好,可只要多多修养,定然可以完好康复!”
王太医平静的说着,但话落,却不由得转头看向殷凤湛
“宸王殿下,请恕老臣失礼,请问宸王殿下之前吃的究竟是何等妙药?竟有如此功效?”
对于一个自小专研医术的大夫,王太医对于医术的追求,是非常执着的。可研究医术一辈子,王太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儿。所以,自然勾起了王太医骨子里的求知欲。
可闻言,殷凤湛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本王不知道。”
殷凤湛是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暗红色的药丸是黑衣男人给的,但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而一听这话,王太医虽然心里好奇的要死,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之后开了副补血养气的补药,然后便走了。
……
知道殷凤湛没有大碍了,聂瑾萱这才放了心。而张贵妃也是长呼了口气,然后让人取来一套衣服,并安排宫女服
侍殷凤湛换上。
接着不过片刻的功夫,殷凤湛便焕然一身的走了进来。可随后他才刚刚坐下,聂瑾萱便忽而悄悄的在张贵妃耳边耳语了两句,闻言,张贵妃先是一愣,但随后眸光一转,然后将房里的宫人都打发了下去。
随后等着众宫人一走,聂瑾萱便首先樱唇一抿,然后看着殷凤湛说道
“凤湛,之后皇上没有说什么吗?”
聂瑾萱的脸色有些凝重,毕竟原本按着她的预想,殷凤湛至少好一段时间才会过来的。毕竟眼下金启的案子重新被翻开,还有了账册,那么皇上不说当场发作,也定然会拿下一批人。可殷凤湛却是不过半个时辰就过来了,那么显然这里面有些问题!
而聂瑾萱的心思,殷凤湛自然明白。所以一听这话,殷凤湛却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皇上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皇上只说,金启的案子现在已然查清,并且提到了账册,但之后要如何处置也好,究竟幕后黑手是谁,却一句没说!”
殷凤湛的声音低的不成再低,阴沉的眼底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而一听这话,聂瑾萱也是愣住了。但却只有一旁的张贵妃微微挑了下眉,然后在沉吟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法不责众啊……”
张贵妃有些感慨。可闻言,聂瑾萱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难道说,顺承帝明着说要追查,但实际上并不想真的知道真相?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如此大费周章……
顿时,聂瑾萱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提线木偶,彻底的被顺承帝利用了。
心里有些颓然。随后聂瑾萱不由得敛下眸子。而见她如此,一旁没有说话的殷凤湛却是薄唇一抿,然后低声说道
“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这件事儿现如今闹得人尽皆知,皇上自然要给一个说法,但不管怎么说,金家也算是平冤昭雪了,那么你二姐的心意,你也算是打成了。”
仿佛知道聂瑾萱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般,殷凤湛缓声说着。而他的话虽算不上安抚,但一听这话,聂瑾萱不由得心头一动,然后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