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窗外呼啸,掩去了岑鲸微不可闻地叹息。
“我发现——”岑鲸声音沙哑,有几分像梦里的岑奕:“人活着还是要多动脑子。”
看她,过了五年不用想太多的生活,脑子直接就锈了,硬是过了一天才发现如今的局面背后,藏着怎样的危机。
……
岑鲸在骑射课上险些被疯马冲撞一事,终究还是传到了白志远和杨夫人耳朵里。
杨夫人近来沉迷礼佛,常去离家不远的望安庙上香,求佛祖保佑白春毅能顺利参加完春闱,考个功名回来。
如今一听说岑鲸在书院的遭遇,她便在给岑鲸的信里表示此番有惊无险,定是佛祖保佑,硬要岑鲸旬休日陪她到庙里上香。
岑鲸不信神佛,却也还是答应了杨夫人,并让乌婆婆替她给燕兰庭送信,邀燕兰庭当天到望安庙碰头。
岑鲸写信的时候,白秋姝就在一旁,知道这俩要在书院外头私会,生怕没自己帮着会被人撞见,就跟每个旬休日都要去的长公主府告了假,理由是这个旬休日想好好陪母亲。
萧卿颜准了。
望安庙跟白府在一个坊,乘坐马车过去,费不了多少时间。
抵达寺庙后,杨夫人先是带着岑鲸和白秋姝去拜佛上香,后又带她们去听大师讲经。
白秋姝早就跟岑鲸商量好,假装贪玩坐不住,让杨夫人把她从大师讲经的佛堂给撵了出来。
岑鲸也跟着起身,低声说:“我去看着她。”
杨夫人放心岑鲸,不疑有他。
殊不知这次是白秋姝比岑鲸靠谱,至少私下约见外男的不是白秋姝,而是岑鲸。
岑鲸跟白秋姝带着丫鬟从佛堂里出来,并未着急去找燕兰庭,而是先把丫鬟支开,再去装模作样地求了支签。
给他们签文的小和尚看似是带她们俩去旁的殿解签,实则是把她们带去了一处僻静的茶室。
茶室内,燕兰庭一身常服,早已等候她们多时。
白秋姝如今一看到燕兰庭就浑身不自在,因此并未踏入茶室,而是在茶室外的院子里,找了棵柿子树蹲着,居高临下,不仅有人来了能第一时间发现,还能看见茶室里的岑鲸和燕兰庭,免得燕兰庭对岑鲸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
费尽功夫总算能再一次跟燕兰庭当面说上话,岑鲸累得闭了闭眼,忍不住叹气——
太不方便了。
若她还是男子身份,直接登门就行,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燕兰庭看出岑鲸的疲惫,默默为她沏了杯茶。
岑鲸喝茶提神,放下茶杯,问:“你跟云息,是怎么认识的?”
岑鲸原来没问,是觉得无所谓,反正通过系统,她已经知道燕兰庭与云息在她死后有往来,再看他们相处,关系也都还不错,就没追根问底。
如今突然提起,燕兰庭颇有些猝不及防,他借着给岑鲸斟茶的间隙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我总觉得你没死,便到处查找你的踪迹,后来得知江袖去了云记,略加调查后发现云记同你似乎有些关联。再后来云息遇上了点麻烦,我出手相助,一来二去,我跟他就认识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顶着“岑吞舟门生”的名头,不然云息等人也不会那么快就信任他。
岑鲸:“你同云息交好一事,知道的人多吗?”
燕兰庭摇头:“不多,你在时都远远离着,生怕因为自己给他们添麻烦,我又怎敢违背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