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屈指在榻桌上叩了两下,说:“我许久没听你叫过我‘先生’了,叫句来听听?”
燕兰庭放下玉牌看向岑鲸,听话地唤了一声:
“先生。”
一贯淡漠的声线带着隐隐的笑意与柔情,硬是让本该充满尊敬的称呼勾缠上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旖旎。
偏外面日头正好,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柩落在两人身上,反而把藏在话音中那份容易遭人诟病的不伦,衬得磊落起来——
如果他没在之后俯下身,吻住岑鲸的话。
……
三朝回门,岑鲸出嫁的第三天,燕兰庭陪她一块回白家。
燕兰庭去见岑鲸的舅舅白志远,岑鲸则到后院去见她舅母杨夫人。
杨夫人握着岑鲸的手百感交集,只因早些年她还担心岑鲸体弱,难找夫家,如今虽说嫁得高了些,但看岑鲸的模样便知她在相府过得不错,如此她也能放下心,开始为白秋姝的未来做打算。
她与岑鲸提起白秋姝,那叫个气不打一处来,说是昨日旬休,白秋姝出门去玩,路上遇到一抢人钱财的贼,出手把人揍了一顿。
杨夫人就没听过谁家姑娘会在大街上同人动手,且要是这样也就罢了,偏还遇见了穆家的二少爷,那二少爷不明就里,还以为是白秋姝性情跋扈当街欺人,便要出手教训,结果反而被白秋姝给揍了一顿。
之后这俩连着那贼都被巡城骁卫给逮了,还好事情也不复杂,问清楚后白秋姝就回了家,不过因为这事儿,白秋姝被白志远罚了禁足,连书院都没让去。
岑鲸准备去见见被禁足的白秋姝,正要跟舅母打声招呼,又听舅母迟疑着问她:“对了,我听春毅说,你过几日还要回书院?”
岑鲸就是怕舅舅舅母知道她婚后还要去书院会反对,所以才一直瞒着,谁曾想还是躲不过,只能实话实说:“嗯,我想再读几年书。”
舅母一脸不理解:“你向来聪慧,怎么也有糊涂的时候。”
岑鲸几乎能想象到杨夫人会说什么,果然她说:“你想想啊,那燕兰庭什么年岁,至今膝下无子,定是着急的,你还不在家好好待着多与他亲近,你这……”
岑鲸听她说的不像样,忍不住打断道:“舅母,他若着急要孩子,早就成婚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杨夫人:“那是原先,如今都成亲了,自然也是想要孩子的,你身子又不好,就怕怀不上,你还跟秋姝似的不懂事,尽想着往外头跑!”
岑鲸听得是哭笑不得。
因为昨天晚上她跟燕兰庭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和杨夫人相反,燕兰庭不怕岑鲸怀不上,就怕岑鲸怀上。
女子生产就如同走鬼门关,他尚且因为岑鲸身体不好不敢肆意触碰,又如何舍得让岑鲸冒风险去怀孩子。
他怕岑鲸会想要孩子,甚至提出可以从燕家旁支那过继一个来,还好岑鲸对养小孩也没什么执念,毕竟一个岑奕就已经叫她心力交瘁,便把这事给压下了。
岑鲸知道杨夫人不是不顾她的身体健康,只是这个时代如此,女子若不好生育,流言蜚语传起来比让她们死了还难受,杨夫人也是担心她。
所以岑鲸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把自己和燕兰庭的打算告诉给她听,这是她们夫妻俩共同做的决定,纵然杨夫人再不理解,也没法逼他们改变主意。
从杨夫人那出来,岑鲸又去了白秋姝的灵犀阁。
白秋姝知道她今天回门,一大早就等着了,还把她带到屋顶上坐,说不能出门实在太无聊,也就在屋顶上待着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