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人反应,立刻道:“来人!把瑜妃压入地牢,还有林尤祥,以及九族的亲戚,全都压入地牢!朕要让她看着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在她眼前!”
瑜妃高声的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刚想扑上他的身边,却被人按住了手脚,她看着他,心口疼的厉害,他怎么能这么直白的点醒她,就让她活在自己是他的那么一点儿不同里,不可以么?
瑜妃满眼通红的看着瑾琮帝,摇着头,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和她们一样,我好歹是个妃子,好歹当过贵妃,好歹。。。。。。”
“够了!”瑾琮帝看着她,手里紧紧的抱着桑莘,看着她在他怀里越来越冰凉的双手,还有苍白的小脸,他边走边道:“如若不是宰相求着朕封你为贵妃,就你在朕的眼里,当个答应,朕都觉得便宜你了!”
他不想再说下去,立刻抱着桑莘往邵阳宫跑去,路上的寒风吹得他的脸很疼,他丝毫没有觉得,看着桑莘在他怀里一点点的没有温度,他红了眼,不知道是难受的还是被风刺的,九五至尊,高傲的天子竟然在这大雪地里,掉了眼泪,他哭着,低声的哀求她道:“莘莘,求求你,别睡了,别说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没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是她的身子更加的冰冷。
瑾琮帝飞快的跑回了邵阳宫,太医们立刻也跑着进来,看见瑾琮帝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他们也顾不得行礼了,在来的路上听见了几句,说是嫤贵妃被下了毒,流了血,肚子里的皇子都没了。
别人不知道瑾琮帝有多在意紧张这个皇子,日日被他呼来唤去给嫤贵妃把脉,看胎象的太医们难道会不知道吗?
简直就是把嫤贵妃和未出世的小皇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程度,如今,嫤贵妃和未出世的小皇子都出了事,太医们亦都胆战心惊,祈祷老天爷保佑。
太医隔着纱帐握住了桑莘的脉搏,没多久后,立刻白了一张脸,对着瑾琮帝欲言又止道:“皇上。。。。。。”
“快说!”瑾琮帝脸上的着急很明显。
“皇上。。。。。。”太医闭眼,咬牙道:“嫤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这个结果瑾琮帝在看见桑莘的血时,早已猜到了,但一听见太医说,他与桑莘的第一个孩子没了,他就忍不住的想哭,这与他听见桑莘怀孕时的那种哭不一样,那时候的他欢喜,喜极而泣,而如今的他,是难受的心痛的想哭,他红着眼,对着太医道:“嫤贵妃呢?人如何?毒是什么毒?”
太医看了眼瑾琮帝,这才是他不敢说的实话,他看了看瑾琮帝,复而又低下头,叹息一声,道:“皇上,嫤贵妃,怕是。。。。。。也。。。。。。快没了。”
孩子没了他觉得可以再要,他本就没想过孩子这件事,只是遇见了桑莘,才想和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如今,他听见太医的这番话,他眼泪又没绷住,立刻掉了出来,沿着鼻子滑落到了下颚,他两步上前,一把将太医推开,对着外头那几个怒吼道:“你们都进来,这个废材太医没用,滚,滚啊你!”
桑莘怎么可能快没了。他不信。他不相信!
太医们各个战战兢兢的往前走,给瑾琮帝的答案,都是如此。
“皇上,嫤贵妃中的是西域的夺毒,夺毒的毒性极为的剧烈,吃进去的人,除非有百解丹,但百解丹也只是在吃进毒药之前先吃一颗,方可解开这毒,不然,就算是神医,也难以起死回生啊,所以,嫤贵妃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怕是,挨不过今晚了!”
太医说的话是瑾琮帝这刻碰都不敢碰的伤口,他不愿再听下去。
“滚!”瑾琮帝目光通红,对着太医们吼道:“滚出去!”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忙不得的往外跑,生怕如今阴鸷又瘆人的瑾琮帝会将他们用利刃劈死。
殿内又只剩下两个人,瑾琮帝双眼通红,看着微微晃动的纱帐,他脚步轻慢的上前,撩开了纱帐,里头的小女人睡姿安静,呼吸又缓又慢,似乎的确是没有多少力气了。
她的小脸没了往日的红润,只剩下苍白。
唇也是,肤色也是。
呼吸很慢,慢到,就像是在告诉他,她快没了。
怎么可能啊。
他还幻想过,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幻想过,他们会儿孙满堂,届时,他会让孩子当太子,他与她去游遍整个卞国,让她好好的当个快乐的小女人。
如今却成了她只剩下一口气,还要看今晚挨不挨得过去。
瑾琮帝目光通红,眼泪滴在了床榻的木上,脸庞湿润,是他满脸的泪,他俯身,颤抖着双手将沉睡着的桑莘抱入怀里,她的身子好冷,冰冷的像是将死之人,他将脸埋在她肩上,一抽一抽的,堂堂一个九五至尊的天子,哭的像是失去了心爱的宝贝,他无声的哭着,泪沾湿了她的衣裳。
“回来吧,莘莘。”瑾琮帝喉结滚动,哭的嗓音都嘶哑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永生不相离啊。。。。。。”
依旧是满室的安静,无人回答。
殿内的炭火盆里,炭火烧的很旺,安静的殿内只剩下炭火烧的劈里啪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