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扑上来想要斩杀卫昭,卫昭剑上流下的血在他与甄墨之间铺出一条血路,鲜艳绝美如十里红妆。
众人看准了卫昭,猛的从四面围上去。
那一刻,数剑穿心。
卫昭还想向她走过去,可心口的血喷涌而出,让他的步伐永远定格在那一处。
最后,他用尽了生命的力气大喊一声:“韶书!”
这一声,是他此生爱意的最后一次表达。
甄墨眼看着卫昭死在自己面前,许多剑穿过他的心口,似乎要剜出他千疮百孔的心。
她睁大了眼睛,捂住嘴巴,突然开始失声痛哭。
他这一生都在尝试着接近她,接近一个如水中明月般看似近又如天上明月般远的人。
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用鲜血去陈述着这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情。
容珩进了门,他今日穿了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是为了祭奠。
容焕已受了伤,被三人持剑押在屋中。
容焕看见一道挺直的身影,他轻轻笑了:“我最终还是输给了你。五年前是,如今也是。”
容珩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你记得么?父亲生前说过,对于至亲的人犯了错误,一定要亲手去惩罚。因为他有多疼,自己就有多疼。”
容焕原本已失去生机的眸子突然焕发出了些许的光彩,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容珩接着平静的道:“我甚至羡慕父亲会亲手打你。因为父亲从来没有亲手打过我,他从不倚重我。他如此疼爱你,但是你就是这样对他的么?你输给我,不是因为能力欠缺,是因为没有良心。”
听到他提起了父亲的名字,容焕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
容珩看着容焕:“父死从兄。你的罪行我已经无法宽恕。今天我暂且代替父亲来惩罚你。等到以后,你再亲自去向父亲请罪。”
容珩上前,狠狠的在容焕脸上打一巴掌:“这是为了祭奠死去的父亲。”
容焕的脸被他重重的一掌打的偏过去,开裂般的疼,他依旧沉默。
接着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容焕口中已吐出血来。
容珩神色凌厉:“这是为了祭奠死去的言慎。”
容焕仍旧没有说话,无言的接受着惩罚。
最后那重重的一巴掌,容焕在容珩的眼睛里看见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情绪。
他声音微颤:“这是为了祭奠我死去的三弟。”
语毕,容珩便转身离开了。他的心口不断起伏,甚至开始微微喘气,努力的不去看亦不去想身后的下属是怎样行刑,将容焕就地正法。
待到出了门,容珩觉得隐隐有些晕眩。他恍惚的抬起手,才发觉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了血迹。
是了。处于这样的位置,又有几个人是清白干净的。
如果不是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许都将更纯粹。他羡慕殷然的上善若水,可是他注定只能懂得身不由己的悲哀。
容焕一死,江湖为之震动。
曾经与纵横对抗的宋靖、江锦都被除去,如今就连容焕也落败身死,纵横的声威在容珩手上骤然鹊起。
众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猜测容珩如今是何等的快意恩仇,无上荣光。一个人能活到这样的地步,让旁人心驰神往。
可是其中的实情却极少人知晓。容珩日薄西山之事也一直是秘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