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叙舟虽然常风花雪月,但是却十分规律,五日过来一次。其实为她破例一次不难,但是明日他还有些别的安排。
“两日后。”他说。
“就明天。”她眸中带笑,坚定不移。
次日,他如约而至。
今日恰好轮到花魁竞选的日子,百花争艳。
楚叙舟来的突然,但一进门便是众星捧月般。一众女子圈圈绕绕围上他,今日他意在乾龙棒,并没有心思与她们多加纠缠。
艳骨在二楼,听见下面人声鼎沸,只是微抬眼帘看了看,目光与人群簇拥中的他有短暂的接触后,便又事不关己般的低了头,拨弄着手中的琴。
艳骨的舞是最后一场。楚叙舟耐下性子等了很久,期间不乏莺莺燕燕推襟送抱。有时见多了这些庸脂俗粉,真觉得好没意思,让他连逢场作戏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然而他素来不喜形于色,面上始终是惯常的笑意。
艳骨最后跳了一支《凤求凰》,精心准备的偌大舞池里嵌了许多金制的荷花,中间还有许多细高的柱子。
她婀娜多姿的舞步便是在那柱子上跳就的,在外看去有步步生莲之态,美丽的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其实这样一曲跳下来,是很疼的,足底锥心的疼。但这无关紧要,别人不会在意,看客觉得尽兴便足矣。
凭她那张摄人心魂的脸庞与惊才艳艳的舞艺,她赢得花魁是众望所归。
曲终人散后,楚叙舟尾随她去了厢房。
“等等。”
☆、又见渊河
艳骨没有食言,却也没有放他进去,而是径直去了里屋取出将乾龙棒,交给楚叙舟。
楚叙舟朝里边看了一眼,笑道:
“怎么?不能让我进去吗?总不会是里面有别人吧。”
艳骨眉眼微挑,故意道:
“大人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问。”
楚叙舟低头,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耳畔上,暧昧至极,他故作遗憾道:“今夜无处可去,看来姑娘不愿收留我了?”
她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的模样,调起情来半点不输他:“大人一向高风峻节,艳骨这里既留了别人,怎么敢再让您屈尊移驾,损了您的名节。”
楚叙舟自然听出了这是反讽他从脂粉堆里出来,不肯让他进她的屋子。
他闻言一笑,故意打趣她:“你这样贴心,倒像是欲擒故纵。既然怕房里不干净,换个地方我也不介意。”
她眸中的笑意味不明,口上却是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晓风残月’怕是找不出几个干净的地方,大人还是少来的好。”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便掩门回了房中。
对于楚叙舟这样的欢场高手,想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自己是极容易的。
然而他从未这样做过,一来倘若酿成她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的悲剧不太好。二来他并不想费这个心思。所以他始终身在花间,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