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重要的是,不能惊动任何人!
深冬的夜晚寒气逼人,呵气成霜。
寒风中子风的鼻子和耳朵早就冻红了,但是听觉却一点也不能被冻,他得时刻听着周围的声音,也时刻防备别人听到他所发出来的声音,特别是比人更灵敏的狗。就他所知,这村子里一共至少养了六七只狗,其中还有两只大狼狗,养在装修最漂亮的那个小院里。他不想惊动它们,那他就必须在它们发现他之前,先发现它们的所在,这样才能有效的避开。
顺利的接近了第一家……普通的二层楼,屋内没有灯光,但是有电视的声音,和电视屏幕那种荧荧的光,显然这家人并没休息,而是在看电视。他在屋外站了片刻,确定这家只有一对老夫妇,带着他们的孙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再接近第二家……
如此这般,片刻功夫他已经在黑夜里悄悄的查看了五六家。在这样偏远的乡下,晚上没有太多娱乐节目,大多数人不是已经睡觉,就是在看电视,都比较安静;比较吵闹的是几个中年人凑成的牌局,洗牌的声音,说话的声音都很大,隔很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子风还没走近,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他稍一留神便想起来,这个大声说笑中气十足的女声,就是第一次来半庙村的时候,遇到的那对母女中的母亲。她显然是今天的赢家,所以声音不仅很大,还透着喜气。
听出是她的声音,子风本能的多停留了一会。
在一阵互相取笑奚落声中,一个中年男人羡慕的说:“张婶,你的苦日子快到头啰!”
“哪里话呢!还不是一样的要自己双手地里刨食么?天上又不给我掉下来。”
被称做张婶的正是子风所留意的那个女人。
另一个人接道:“这马上不就掉下来了?二十万啊,小心砸死你!”
二十万?
这对这个比较偏远的村子来说,绝对不是笔小数目,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这张婶发了笔“横财”?
刚刚准备离开的子风,又悄悄停住。
第一卷 最后的救赎 第十八章 夜探半庙村(2)
“嘿嘿!我就养这么一个丫头,从小捧着惯着,我容易么?二十万怎么了?他给再多我也受得起!”
张婶无不得意的说。
刚才说话的人继续说:“所以啊,你现在是有钱人了,何苦来赢我们这一块两块的呢,不如放放水,当做善事了嘛!”
接着是一阵哄笑,然后另一个中年女人酸溜溜的感慨:“要说呀,也是你家英子命好!现在这孩子谁不是捧着长大了,我们家兰兰就没这命。当年那两万的彩礼钱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我这做妈的哪能收下这钱,出嫁的时候还不是分文不少的贴过去了。没办法,谁让她非喜欢上个穷鬼!”
末了又丢出一句:“我可不象张婶那么有手段,说一不二,硬是能让你家英子听你的。”
这话明显带着刺儿,张婶冷笑一声,说:“她不听我的,听谁去?我是她老娘,我还能害她不成?现成的有钱人家不嫁,非嫁个穷鬼,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那就叫自由恋爱?那就能幸福?孩子小,不懂事,老娘我可不能也跟着糊涂。”
有人听出火药味,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福。出牌吧出牌吧……该你了!”
听到这,屋外的子风也大约明白了,他们所说的那二十万是彩礼。
第一次来半庙村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叫英子,她并不是因为妈妈生病而在家,很可能是快嫁人了,才待在家里准备做新娘。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为什么要说谎呢?因为她将要嫁的这个人,并不是她所爱的人,只是因为对方有钱,被她妈妈张婶看中,被迫答应的。小姑娘虽然顺从了妈妈的意愿,但心里不舒服,所以不愿意提起这事,才随便说了个小谎。
这么看来,她和洪太太的事件似乎并无关系?
屋内沉默片刻,张婶似乎实在忍不住,又愤愤说了:“幸亏老娘还管得住自己女儿,不然,真跟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跟着受苦受穷不说,还得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就去吃牢饭……谁嫁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哼!”
她鼻子里重重的冷哼一声,打住。
“咳咳!”
屋子里有几个人干咳,然后刚才打圆场的人说:“这事没凭没据的别瞎说。”
张婶偏不依不饶的说:“不是他们几个还有谁?想钱想疯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好了,张家婶子,真要是他干出这事来,你心里就不愧?”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子风到了之后他是第一次说话,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年人。
张婶本来就很大的嗓门,这下再高八度:“哟!我愧什么?老爷子,是我逼他去的?还是我唆使他的?您这话说得……他要是哪天杀人放火,都是我的错?我是他什么人哪我?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了他李四家的孩子?”
“好了,出牌,出牌,别尽说这些闲话!这事谁也不准再提了啊!好好玩牌。”
还是打圆场的男人,他似乎是这家的主人,谁也不想得罪,更不想他们在他这翻脸破坏牌局。
“切!不说就不说,谁再提谁是王八蛋!”
张婶不屑的说,然后是倒牌的声音:“哈哈,胡了。”
屋外寒风中的子风终于听出点眉目来,他们刚才所说的人,应该是英子真正喜欢的男孩子,可是,听张婶的口气,好象做下什么不好的事。而那个老者的意思,男孩子做这些事又似乎和张婶有关……再加上之前他们所说的二十万彩礼……那么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张婶以这二十万彩礼为难那个男孩子,而男孩子拿不出来,便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