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千千却觉得自己的思想和理智正在随着酒精在她身体里的渐渐深入而消失,她觉得自己就好象是一片久旱的土地,正张开干渴而龟裂的口子,渴望着雨露的滋润。她看着张宏,慢慢地打开了她的身体……千千象她自己希望的那样醉了。
整整一个下午,千千的身体一直在两个人不断的呻吟和喘息声中跌宕起伏,她那潮水般汹涌的欲望久久不能平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张宏已经精疲力竭了。
张宏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千千,她正在抽烟,脸上的神态慵懒而寂寞。她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张宏想,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她深不可测的内心世界和对一切了若指掌的聪敏,只会让男人望而却步,她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也不会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任何一种企图占有她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徒劳的。想到这,张宏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千千转过了头。
“没什么。你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张宏说。
“不,待一会儿吧。”千千熄灭了烟,偎入了张宏的怀里,“我只想睡一会儿。”“那就睡吧。”张宏搂紧了千千,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千千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张宏以为她睡着了,他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了,对感情这东西早已没有了想法,对女人呢,也是如此,只是还有一点儿欲望。他也有过许多女人,现在也有,只是现在的女人,能让人心动的太少了,但他偏偏对千千动了心,不,应该是动了情。
张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千千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为了避免以后的互相伤害,他一直在克制自己。随着接触和了解的不断深入,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他想得到她的渴望也日益强烈。人,总是向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张宏也是如此。
但今天,现在,张宏看着自己怀中安卧的千千,心中对她的怜惜却胜过了以往对她的渴望,他觉得现在的千千更可爱了,她安静、温顺、柔弱、象只乖巧的小猫,不再是平时那副冷漠、孤傲的样子。他在心中为她叹息,是的,会有许多男人喜欢她、爱她、渴望得到她,但不会有人要她、接受她、能够占有她,她与众不同,她超然而强大的内心世界使她在许多方面凌驾于男人之上,但这也正是她悲剧命运的所在,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而这个社会是男人的社会,这个世界也是男人的世界。
对张宏来说,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只是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其实,他是不知道以后千千会怎么样。他又看了一眼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的千千。
千千闭着眼睛躺在张宏的怀里,其实并没有睡着。疯狂的激情挥发了她身体内的酒精,肉体的满足和疲倦,掩盖不了她内心的空虚,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赫。这两、三年来,她拒绝任何一个男人进入她的生活,象今天这样,赤身裸体地和一个男人相拥相对,已经让她觉得很难为情了。很久以来,她从未和什么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她渴望过,但也知道,她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她想要的东西,男人只会让她失望。
她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怪自己对别人要求太高,怪自己对自己太过放纵,不忍心牺牲一点儿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和任何一个男人达到一种什么程度的相对完美。自由自在的生活,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生活中最为重要的原则。她不会去为任何一个男人改变这一切的!虽然她一直盼望能有这样一个令她不惜改变的男人出现,但是,没有!
在今天以前,千千一直认为自己是爱张宏的,但现在她才知道,这种爱,不过是对一个男人肉体的渴望。在一切成为事实以后,“爱”在她心里消失了。
千千知道,在这个物欲泛滥、肉欲横流的社会里,她渴望的是激情。
这一年,就这样在千千的渴望中开始了。
苏晴
同一个时候,苏晴却遇到了麻烦。
元旦那天,苏晴在家里等千千,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打了两次电话,千千的母亲都说早就走了不是去找你了吗。苏晴不敢再打了,怕千千的家里着急。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电视,百无聊籁。夏河一早儿就到他奶奶家去了,说好了今天不回来,苏晴本来打算和千千好好聊一个晚上,谁想到……
她不停地按着遥控器,电视里画面飞快地闪换着,她想起了老赵,这个死东西的,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想他,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他这一走,心里还真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空落落的。苏晴有点儿烦闷,她从茶几下面找了盒烟,点着后抽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她猛然想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不吸烟了。这时,电话铃响了。
苏晴走过去接电话,心里想着:千千?老赵?妈妈?
可是谁也不是,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喂,是赵建国家吗?”“是,您哪位?”“你是赵建国的什么人?”苏晴对这种问话的方式很反感,但她还是回答了:“我是他爱人。”“那好。我是××省××县公安局,赵建国因为经济问题被我们拘留了,你们必须于四日内,带十二万现金来赎人,如果逾期不到的话,我们就要把这个案子交上去。你听清楚了吗?四天内,带十二万来……”苏晴懵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电话打错了?是不是有人在开玩笑?正犹疑间,只听电话里又说:“喂,喂,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听见了。”苏晴机械地回答,随即又问:“你说你是哪儿?”“××省××县公安局。”“那老赵,赵建国现在在哪儿?我能不能跟他说句话?”“不行,他现在在我们的拘留所里,你们来了以后就能见到他了。”“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我怎么能找到你们呢?”苏晴连忙又问。
“你到了××县一打听就知道了。”苏晴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苏晴傻子般地站在原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惊呆了。
苏晴清醒过来的时候,开始给老赵打电话,她先打他的手提电话,没有开机,又呼了他,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蛐蛐般地叫声,他没有带有呼机,我该怎么办?苏晴茫然了。
应该找个人商量一下,可找谁呢?不能和我父母说,他们会急死的;他的家人,除了他那个七十岁的老母亲,别的人我连见都没见过,甭提找了;怎么千千偏偏今天也不来;夏河今天也不在家,可他一个孩子,能顶什么用;我上哪儿去找这十万多块钱呢?
想到钱,苏晴站起来,打开抽屉,家里的钱平时都是放在这儿的,她数了数,有两千多,这是老赵临走时留给她零用的。她又打开别的抽屉,继续找,最后,苏晴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再找出一分钱和存折什么的来。她又开始找老赵的电话本,想给里面的一个什么人打个电话问问,可什么也没有。她发现,她的家里,没有证件,没有信件,除了她自己的几件首饰和衣服外,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诸如证券、存折之类。
苏晴猛地发现,她除了每天能看见老赵,跟他一起生活之外,对他的一切都不知道,她没有见过他的家人,朋友也见得很少,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这些钱都放在哪里。现在想想,她甚至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她没有去过他的公司,甚至连公司的具体地点都不知道。想到公司,苏晴拿起电话,她知道公司的电话号码,可铃声响了半天,没人接,苏晴想起来了,今天是元旦。
苏晴彻底绝望了。
她坐在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家里,孤独无依,茫然无助。
苏晴开始无声地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苏晴被人摇醒了。她睁眼一看,是夏河,她又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几点了?”“晴姨,家里出了什么事?”夏河问。
苏晴四下看了一下,想起了下午的事。“没什么,我找东西来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夏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