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廓红得滴血,谢逢周知道要适可而止,把绕在右手上那条领带展开,穿过衬衫衣领,边系边道:“狗粮在客厅沙发后边的格墙架上,中午喂一次就行,看着五折别让它吃太多。”
他系领带时微微抬起下巴,线条锋利清晰,脖颈修长。喉结像被正方体冰块顶出的棱角,随着话音上下滚动。
那片暧昧的红痕刚好印在那儿。
“……好的。“岑稚莫名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假眉三道地撇开视线。
“那我走了。”谢逢周没注意到她的不对,“记得把早饭吃了。”
岑稚跟他挥手再见,目送他下一楼,捞起挂在玄关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穿上,指弯勾着车钥匙,换鞋出门。
才真的松一口气。
……但有个地方还是不太对劲。
岑稚单手握拳,轻锤两下聒噪不休的胸口,怀疑是昨晚没睡好要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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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连遭到岑稚两次委婉又不太委婉的抗议之后,谢大少爷终于意识到自己厨艺天赋为零,放弃洗手作羹汤。
早饭是薛姨准备的。
薛姨以前在老宅。大三明拾刚起步那段时间,谢逢周饮食作息很不规律,应酬加班回来倒头就睡,硬生生作得胃疼,被来看他的靳楠逮个正着。
那句人物采访里很拽很出名的‘如果明拾起不来就滚回去继承家产’,也是谢亭当天晚上在电话里说的。
从那以后靳楠就让薛姨专门去御庭水湾顾着他一天三顿按点吃。
薛姨做完饭收拾完卫生就离开,家里只剩下岑稚和五折一人一狗。
岑稚娱乐活动很少,如果不能工作,她用来打发时间的只有两件事。
做饭和打扫卫生。
现在都被薛姨承包了,她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地看一会儿书,又拎着花洒给落地窗前那排多肉盆栽挨个浇水。
她搬家时把祝亥颜陪她去花鸟市场挑的熊童子也带来了,和谢逢周的摆在一起,他把花养得鲜嫩翠绿,衬得她那两盆格外青黄不接营养不良。
等谢逢周回来跟他取取经吧。
岑稚叹气。
喂完热带鱼喂绿毛龟,岑稚把谢逢周家里能霍霍的活物都霍霍一遍。
包括谢五折。
在认识谢逢周之前,岑稚从来没有和宠物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可能是上次在书咖被五折治愈到,她对五折有着很厚的天使滤镜,看见那对软软弹弹的三角耳朵,就忍不住上手rua。
谢逢周在的时候她放不开,现在家里就剩五折,作案时机非常成熟。
下午遛完萨摩耶,岑稚给它洗澡,吹得蓬蓬松松。最简单的摸摸抱抱贴贴之后,岑稚开始丧心病狂地拿出木梳和五彩小皮筋,给五折扎辫子。
起初五折会歪头躲开,被梳子捋一次,它就主动把脑袋凑岑稚跟前。
岑稚一捏着木梳抬手靠近它,它会把耳朵往两边耷拉,变成飞机耳。
岑稚不懂这样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坐在沙发下铺着的圆毯上,拿起手机百度,发现是很喜欢的意思。
于是开心地给五折连梳几下。
一大团雪绒绒的长毛在一人一狗的目光里轻飘飘地掉到地板上。
“……”
岑稚低头看看那团毛,又抬头看看五折明显秃了一块的脑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