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爱情会长久,那么一直做兄妹就很好,只要不离开他就好。
他是这样想的,直到岑稚撕碎情书,答应和冯家联姻,再和谢逢周结婚,事情开始脱离了他设想的轨道。
他在得到消息的下一刻开车去找岑稚,却在花店门口见到她给谢逢周送了玫瑰。
一直以来包裹住他的壳子在哪里撕裂开一条缝隙,很细微很不显眼,似乎也只是漏了点风进来。
于是他继续伪装,保持着一贯的态度,越是在意越是害怕,越是漠不关心把她推开,然后不联系,以为岑稚还会像以前一样回来找他。
但是这次岑稚真的没有再回来。
岑稚来收拾行李的那天,他看见她手上的戒指,堵闷感一点点加重。
他以为他不会在意,毕竟他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他努力克制着情感把她当妹妹。如果真要逾距,就凭他爸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样子,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肯泼脏水引导医闹舆论,对养女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能做的就是和她保持兄妹的距离,再把关系控制在被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他晚上开始失眠,开始睡不着,就像有什么东西逐渐被抽干了。
有些人的存在好像空气,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失去却会感到窒息。
你可以不吃饭,不睡觉。
不做任何事。
但你不能不呼吸。
所以在tulk遇到岑稚时,他第一次失控了,逾越了他自己制定的条框,让她去离婚。
他想,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让她离婚,而是不该让他从小就保护着的妹妹,为了离开程家,为了一个项目,把自己一辈子的事情搭进去。
这是他身为兄长的责任。
他以为她会答应,她从来都很听他的话,但她的眼神格外冷淡:“不仅是为了远离程家,也是为了远离你。”
心口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疼了下,疼得他脑子空白了一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句话会让他这么难受。
难受到接下来几天,他都不太敢回忆当时她说了什么,不敢把那句话回忆第二遍,开始躲避她的消息。
方子尧打电话说岑稚车祸住院,他当时在公司,开着车没拿伞,淋雨跑进医院大厅,顺着楼梯往上跑。
她小时候一被人欺负就红眼眶,现在人贩子报复她把车撞翻到坡下。
那么疼,她会不会哭啊。
他还是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她应该待在他身边,被他保护着。
这是他临近失控的第二次,他想也不想地又提出让她离婚,为了还谢家项目,他不顾股东会那群老狐狸的反对,硬是要把程家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城西那块地让给亿嘉。
其实对他而言,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让谢家把岑稚还回来。
岑稚很客气地拒绝,说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就算不行,也能找别人帮忙。
这个别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他当时有点茫然,不明白为什么。
从小到大你跟在我身后。
我们一起长大。
怎么现在,遇到危险时,你第一个想要联系的人不再是我了。
他有预感,如果再不把岑稚接回来,她可能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到走廊和谢逢周说了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打起来,后来靳楠来了。
女人声音柔和,说话时下颌微抬,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小朋友,离婚这件事,先不说你问没问她的意见,就算她同意,你的父亲母亲呢?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这块地是你想给就能给的?股东会和谁同气连枝你也明白,打断骨头连着筋,先把位置坐稳了,再来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