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身上裹了寒气,周身似乎披风一层月光,姜苒仰头望着身前男人,原因有些难以启齿:“我醒来,见你不在,一时害怕忘穿了鞋袜。”她说着,声音中还透了几分可怜。
楚彻闻言失笑,他的笑声低低的,分外温柔好听,他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琼鼻:“怕什么?”
“怕黑。”姜苒被楚彻笑的小脸一红,她撇开小脸,小声答道。
她如今的模样,着实可人,楚彻的心间似被什么拂过,痒痒的,他垂眸望了望姜苒赤着的小脚丫,随后低身将她扛在肩头一路入了内室。
楚彻将姜苒轻轻放在床榻上,他解了身上的狐裘,亦上了床榻。他长臂一伸,便将那娇娇软软的人搂在怀中。
经此一折腾,姜苒亦没了睡意,她爬在楚彻怀中许久,忽然支起身子,她的小脑袋贴着楚彻,好奇的问道:“殿下为何总是夜里去廊下吹风?”
“倒非总是,这两次,都被你撞上了。”楚彻说着揉了揉姜苒贴过来的小脑袋,她的发丝柔软,手感极好。
姜苒闻言嘟了嘟微红的唇瓣,楚彻似乎不想多说,她便不再多问,翻身又躺回他怀中。
楚彻搂着姜苒的腰肢许久,就在姜苒再次酝酿好睡意时,楚彻开口了:“孤在思念一个人,她是这世上对孤最好的人。”
姜苒的睡意被楚彻的话打散。
她不知楚彻口中的他是谁,能让他如此怀念的想来是亲人,楚彻的亲人,难道是先王?想到先王,姜苒便没了胆子接话。
楚彻话落许久,见姜苒不出言,他看向怀中的人,她正呼吸均匀的闭着双目,楚彻微微叹气,搂着姜苒又紧了几分。
……
姜苒同楚彻在燕宫中一直待至大年初三,初四从姜苒朦胧醒来一直磨蹭到晌午才出了燕宫。楚彻倒是不急,他随意坐在一旁,看着钟娘为姜苒细细的绾着长发。
楚彻带着姜苒出了燕宫,待马车停下时,姜苒并未瞧见想象中的东宫,身前的独楼匾额上刻着两个大字‘码头’。
姜苒望着不由得心间一顿,她看向身旁的楚彻,却见他神色如常。姜苒咬了咬了下唇,随着楚彻下了马车。
楚彻一路带着姜苒直入三楼,圆合松木门缓缓打开,姜苒的心上微紧,她被楚彻紧握在掌心中的小手,掌心中亦是一片冰凉。
她曾背着楚彻偷偷来码头调查姜铎下落,他今日带她来着,可是……
白逸修看着走进来的楚彻,很快他又看见了楚彻身边的姜苒。白逸修看着面上神色不变,只眼中笑意愈深。
他的长案前已经备好了酒菜,白逸修看着楚彻嚷嚷:“今年怎么来的这般晚?菜都热了两遍。”
楚彻对着白逸修一笑:“起晚了。”
白逸修闻言挑了挑,随后冷笑一声,他瞧着姜苒,意味深长:“小心死在温柔乡。”
姜苒闻言一顿,她先被楚彻按着双肩坐在席间,随后楚彻又坐在了她身旁:“今年,孤同苒苒一起陪你。”
姜苒看着白逸修,笑容中带了几分紧张。
白逸修见了嗤笑一声:“良娣不认识在下了?前些日子,您还来在下这买过消息。”
姜苒闻言心上一紧,她连忙转眸看向身旁的楚彻。楚彻瞧着姜苒那略微慌乱的小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孤知道,过去的事不提,不必听他吓你。”楚彻说着睨了眼白逸修。
姜苒闻言微愣,不知为何,她的心间一瞬情绪交织涌动,她看着楚彻竟说不出话来。
白逸修挑了挑眉,随后拿起酒壶给楚彻和姜苒斟酒,又给自己斟满。楚彻见了出言制止:“你的身子。”
白逸修闻言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过年,破例。”
姜苒闻言看向白逸修,他的身子?
白逸修察觉到了姜苒的目光,他对着姜苒不明意味的一笑,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姜苒因不胜酒力,只饮了一杯,她安静的坐在楚彻身边用膳,然后时不时拿起酒壶为楚彻和白逸修斟酒。
因为白逸修身体之故,二人并未饮很多。白逸修似乎到底忌惮姜苒,并未同楚彻聊政事。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撤膳之后又上了清茶,一直至傍晚时分,楚彻才带着姜苒离开码头。
姜苒随着楚彻上了马车,她思索再三终是问道:“白公子的病究竟是?”
楚彻闻言,眉宇上染了愧色:“他的皮肤见不得阳光,是孤之过。”
姜苒看着楚彻的愧色,有些不解:“妾身听闻大多此类病症都是祖上遗传所致。”
“的确是血脉里的遗传的病症,不过他身子健康,若一直用药压制,并无大碍。”楚彻说着,声音愈发沉重:“只是三年前,孤征伐秦国,逸修替孤挡了一剑,那剑上有毒,他大伤元气,再压制不住血脉中的病症,已至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