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的几日,姜苒一直依偎在临渊阁内,着实累的一动不想动。临渊阁外的药田仍在,被人打理的干净规整,楚彻命全元在药田旁支了秋千,姜苒便捧着热茶坐在秋千上,悠闲看着楚彻在药田间忙碌。
封后大典定在新婚之后七日。
姜苒懒了几天,终于被楚彻拉着出了东宫。两人便装简衣,乘了辆一马小车一路出了幽州城。
“去哪?”姜苒撩开窗幔望着车外渐渐稀落的街景。
风吹着窗幔飘荡,一角被姜苒捏在指尖,纳着风簌簌作响。窗外的光照亮她明媚的小脸。
楚彻望着对面的姜苒,心中似乎要被阳光含化,溢得满满的。
“去岱山。”
楚彻曾回忆着,他究竟是何时爱上姜苒的,或许是从最最开始,他初见她的时候。又或许更早,他甚至想过,前世若当真存在,也许那时他们便已相遇。
但是他知道,他敢承认爱上姜苒是在岱山,幽州的大雪落后一片苍茫,他站在山顶将她纳入怀中,那柔软的身子满是热度,他登高绝顶,心境早已寸草不生,可那一刻抱着她俯瞰幽州,终觉得心间被什么填满。
楚彻拉过姜苒的手,微微用力将她代入怀中,他一手环着她的腰肢,一手抚着她的脸蛋,气息滚烫。
姜苒略有吃惊,她坐在楚彻的怀中,不明白他这突然的动作:“怎么了?”
楚彻闻言却仅望着姜苒不说话,随后他的气息涌上来,他的吻满是珍重。
姜苒和楚彻抵达岱山脚下时已是傍晚,楚彻拉着她入了一处农户,几间屋舍围着一个不大的小院,正屋内的烛灯亮着,姜苒随着楚彻走入却看见了同样便衣的钟娘和全元。
钟娘和全元俯身一起唤道:“夫人。”
楚彻瞧着姜苒诧异的模样,他牵紧姜苒的小手走到一旁的矮榻:“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倒时只怕你不会像这般一样自在。”
“明日我们便重登岱山,我已命人在山顶设了帐,我们可以一起看星星。”
钟娘和全元瞧着并肩坐在矮榻上的姜苒和楚彻对视一眼,随后一起俯身退下。
房门被关上,室内的烛光有些昏暗,将姜苒的小脸浮上一抹朦胧。
岱山脚下的夜格外静谧,如水的月光冲淡满室的滚烫旖旎,楚彻将姜苒抱起,不住的亲吻她汗湿的额头,他的眼神深邃,望进她泪湿美目,感受着她独有的细腻馨香。
翌日早,姜苒被楚彻从床榻上抱起,迷糊的由钟娘洗漱换了衣服。楚彻瞧着姜苒极累的模样心中忽觉过意不去,想着昨夜的折腾走上前去想安慰一番,却不想刚走过去,姜苒的小身子便倒过来,接着便倚在他怀中睡得呼呼。
楚彻瞧着唇角满是无奈的笑意,他看着钟娘将姜苒衣襟的扣子系好,随后将迷迷糊糊的姜苒横抱起一路出了屋舍,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楚彻一直将姜苒护在怀里,减轻了山路上的颠簸,姜苒便躺在怀中睡了一路未醒,待至山顶时楚彻才不得不将姜苒叫起。
正午的日光洒落在山顶,青草之上楚彻命人铺了软毯,又恐刚刚睡醒的姜苒受凉,命钟娘寻了云肩给姜苒穿上。
姜苒依偎在楚彻身旁,二人坐在山顶的草地上,天地高远,渊崖深邃。
对于楚彻来讲,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同姜苒这般岁月静好的走下去,等日出望月落,昼夜交替,携手白头。
离开的岱山的时候,姜苒忽然有些不舍,她不知道回到王宫中又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当她成为燕王后时又会有怎样的身不由己。岁月漫长,她不知道在未来数十年的生命中,她和楚彻可会一直这般恩爱相依,相濡以沫。但她会珍惜现下所有的美好,她会拼尽全力去爱楚彻,哪怕,未来或许有某一天她再也爱不动了。
楚彻终于在群臣的期盼下,带着姜苒回王宫了。大臣们早知他们陛下远去中山将王女迎娶回来,可是人到幽州后却几日寻不到人影,问了丞相公孙谋,却也只得了他捋着胡子呵呵笑,满口道理的说着不可窥探君王私事。
楚彻本怕姜苒劳累,想再拖一天让姜苒好好休息缓精神,却被全元为难提醒,说公孙先生就要顶不住那群口水飞满天的文臣了。
楚彻想着自己将姜苒娶回来后不尊祖制,不仅在东宫完婚又在完婚后带着姜苒出城悠闲了好多日。若是这些被那些文臣知道详情,只怕勤政殿的门槛要被踏破,所以便将好军师公孙谋推出去,公孙谋替他挡了几日想来也是吃不少苦。
只是公孙谋和姜苒比起,当然还是苒苒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