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变则通,通则达,达则兼济天下,妾身明白王爷顾虑,若是大兴土木拓宽道路,势必要推倒许多临街房屋。”
“只是定安是座古城池,这街道的规划已拖住了咱们下面的脚步,若此刻不当断则断,早晚要受掣肘。”
“是以妾身觉得,如今首要的,是重修城里城外官道,便是花再多银子,也要修。”
“定安土壤肥沃,物资丰足,往后路通了,自是会有南来北往的行商买进卖出,互通了有无,定安才能真正发展起来。不过就眼下这官道,马车行不出去几里路,货物便都要颠烂了。”
玲珑打小便是被当作储君培养的,说起治国之道来她也能辩上个三天三夜,更何况是一个定安之策。
她所说的,邱瑾瑜也并非没思虑过。
只是他一直觉得战后需要重整的事太多,这路一修,便会误了不少旁的事。
如今听玲珑这一说,反倒觉得是自己舍本逐末了。
“所言有理。”
“不过本王倒是有一点好奇,你只在城里城外走了这么一遭,就能看出道距不足。”
“你既懂得这些,为何凤阳会被霍文公那老小子……咳,为何会被你父亲管成那个德行?”
玲珑也知道多说多错,他已问过多次有关自己的过往,都被她含糊过去了。
但她觉得既邱瑾瑜有颗利民之心,她便不愿袖手旁观,哪怕只是帮他出出主意。
“在雍国,女子不得议政,妾身父亲是皇室出身,自是不喜欢我研习这些,不比王爷开明。”
这马屁拍得邱瑾瑜挺受用,刚想再与她多说两句,又见着她向窗外张望了两眼说道。
“王爷,乘风提着灯笼来寻你了。”
念着她有伤在身,邱瑾瑜也不想误了她安歇的时辰,瞟了眼窗外对玲珑说道。
“明日再来瞧你。”
玲珑叫住他,邱瑾瑜心中一喜,转身时却面色如常:“还有何事?”
玲珑思忖片刻说道:“王爷你明日莫再喂妾身用膳了,妾身实在不习惯,我们或可换些别的法子以示恩爱。”
别的法子……也成。
又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迈开步子下了楼。
玲珑自窗边目送着邱瑾瑜出了水榭,乘风为他掌着灯照亮着路,一主一仆有说有笑,邱瑾瑜似是心情很好,还摸了摸乘风的后脑。
玲珑皱着眉关上了窗。
第二日一直到正午都没见着邱瑾瑜再来,用过午膳后玲珑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一半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吵了醒。
睁眼就看见背对着她的邱瑾瑜正坐在榻前脱靴子。
“王爷,你这是?”
邱瑾瑜答得理所当然:“昨日听了你的通达论,今晨本王便带了大小官员一同去商议修路之事了,眼下困倦得很,还要赶着来做戏。”
“既不喜哄着你吃饭的戏码,今日我们便换一样演,往里挪挪,给本王腾个地方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