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在一旁默声看着,觉着夏泓澈挑来昭阳主持事务的人十分合适。
严靖在治理战后城邦一事上经验丰厚,当年定安的大小事都是经他手操办的。
他心思细腻,处事严谨,不贪不奢,于仕途有大志,此前欠缺了些眼界,如今在上京历练了几年,给了他个这么大的摊子,他定是会竭心尽力的把差事当好的。
玲珑在夏兆打过交道的官员并不多,秦沐算是颇得她赏识的一个小吏。
当年她借严靖之口向夏泓澈谏言,改科举制,夏泓澈也采纳了,君者贤明,有心有才之人能得以重用,天下康定便指日可待。
严靖注意到了一旁亭亭而立的玲珑,秦沐也觉着此人虽遮着面,却风姿不凡,不由多瞧了几眼。
“王爷,这位公子莫不就是……?”
邱瑾瑜欣然一笑,刚欲抬手揽过玲珑,又觉着此举不妥,大掌拍在了玲珑肩头上。
“正是于乾天军陨星炮之下救了本王与数万将士的公子凌,凌兄,这位是严靖,严大人,秦沐,秦大人。”
玲珑双手交叠置于胸前颔首做了个礼。
严靖与秦沐有些惊诧,连忙还了礼。
“不敢受公子的礼,公子于我国有大恩。”
玲珑浅笑着不再多言。
官员驻军们既到了,大军也是时候该开拔班师回朝了,打了几年仗,终于见着了几个故人,邱瑾瑜来了兴致,说由他做东,宴请大伙吃个席面。
席间文臣武将坐了一桌子,严靖是跟过邱瑾瑜的,方球儿他们也不拿他当外人。
看一众文官放不大开,几个北方汉子就喊着要饮酒,推杯换盏几个来回,大伙便打成了一片,勾肩搭背着称兄道弟。
期间也有几人吵着要敬玲珑的酒,都被邱瑾瑜挡了,说公子的酒,都由他代喝。
起初方球儿李霁还不依不饶,被邱瑾瑜瞪了几眼,也只得见好就收,又去张罗与旁人对饮了。
酒过三巡,邱瑾瑜情绪高涨,与严靖也彻底拉开了话匣子,聊得不亦乐乎,心血来潮间就问起了严诗韵。
“本王记着,你那时一直为你家幺女婚事忧愁,今儿这么一说起来,本王倒是好奇,令千金最后花落谁家了?”
严靖笑意一滞,随即又释然的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离京数载,也难怪不知道了,小女韵儿一直未嫁,今时已过了议亲的年纪,偶有上门提亲的,也都是为娶填房的。”
“陛下仁厚,知道下官在朝中经常因为韵儿未嫁一事被非议,曾指过一门亲事。”
“但韵儿这孩子,瞒了我同她母亲,入宫求见了皇后娘娘,说是非她所爱者她不愿嫁,宁愿快活肆意一生,也不愿去后宅管家争斗蹉跎岁月。”
“好在陛下和娘娘没与她计较,这亲事也就作罢了。”
邱瑾瑜闻言暗中与玲珑对视了一眼,又朗笑着说道。
“依本王看,严小姐才是豁达之人,当年若非陛下硬要指婚,本王原也是打算打一辈子光棍,躲个清净的。”
“与自己无心之人朝夕相对,的确蹉跎。”
严靖苦笑着饮了一杯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