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果然不出他所料,亲兵出去后不久便又回来了,道谢良臣言,他乃奉命皇命监军,若是许茂不与他商量军情,则实为违抗圣旨,让许茂自行掂量。
&esp;&esp;亲兵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许茂便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怒道:“黄口小儿,胆大如斯!”
&esp;&esp;他就说此人不是个好的,现在果然装不下去了!
&esp;&esp;见许茂生气,亲兵虽是为难,但还是犹犹豫豫的又补充道:“将军,那位监军大人还在外头等着呢”
&esp;&esp;“他既要等着便让他等着好了!”许茂瞪眼道。
&esp;&esp;“这”亲兵欲言又止,复看向史唐。
&esp;&esp;史唐扫了眼许茂,挥手让小兵退下,转头对身边人道:“你去迎一下谢监军,先拨帐篷与其安顿下来,我先劝劝老将军。”
&esp;&esp;身旁的小将领命而出,许茂虽是一直赌气偏头,却一直没开口阻止。
&esp;&esp;“老将军心中有气,末将亦是知晓,只不过此刻大事要紧,咱们何必为了此人扰乱计划?想必他也不懂兵法,既是要来旁听,恐怕连话都插不上,咱们只管当他是座木菩萨就是了。”
&esp;&esp;史唐好言相劝,许茂听进去了,只拍着腿叹气道:“北方贼子年年袭我边关,陛下却总不用兵,今次我立了军令状,陛下总算同意让我领兵收复城池,哪知临了却又派了个什么都不懂的书生过来,你叫我怎么不丧气!”
&esp;&esp;“老将军慎言!”
&esp;&esp;史唐听他言辞大胆,立刻起身到帐门口查看,见无人,这才坐回原位。
&esp;&esp;复低声道:“这位谢监军既是入了军中,便为陛下耳目,老将军切不可在其面前表露丝毫不满,否则恐惹麻烦。”
&esp;&esp;许茂闻言更加憋闷,但终究还是闭了口。
&esp;&esp;叛逃北地的郭要不就是被朝上那群文官逼得最后率众投敌吗?那王霄如今竟还坐上了首辅之位,而这姓谢的监军,听说早年也曾巴结过王霄,绝计不是好人!
&esp;&esp;只是他虽老朽,死不足惜,可也不能连累手下的人,于是许茂只好暂时将心中不满忍下,打算以后只管敷衍对方就是。
&esp;&esp;营帐外,两方人马还在对峙。
&esp;&esp;谢良臣身下马儿焦躁不安的刨着蹄子,跟随而来的兵士中有人忍不住了,开口道:“大人,要不咱们直接冲进去吧。”
&esp;&esp;话落,有几名护卫还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esp;&esp;这些人是杨庆派给他的,他自己并无亲卫,谢良臣见他们言语放肆,便呵斥道:“住口!军寨重地,岂能容尔等胆大妄为?若你们擅闯营寨犯了死罪,那便按军法处置!”
&esp;&esp;见他疾言厉色,言语之中丝毫不留情面,几个躁动的护卫便安静下来,小心约束身下马匹,同时歇了狐假虎威的心思。
&esp;&esp;谢良臣收回目光,转头便见一小将自寨门而出,还未走至他近前,便笑着朝自己拱手道:“见过监军大人,刚才许老将军与史将军刚刚解甲回来,着实不便出来迎接,还请大人海涵。”
&esp;&esp;眼前小将身着一袭白衣,外罩银甲,头戴红缨盔甲,腰间挎着柄长剑,看着二十多岁年纪,双目极是有神,英武非常。
&esp;&esp;“军务紧急,本官自是不会怪罪,商将军既是出来相迎,那便有请将军带路吧。”
&esp;&esp;谢良臣也没问刚才那亲兵来叫自己回去是什么意思,就坡下驴,也当无事发生,翻身下了马。
&esp;&esp;商鸣见谢良臣这么好说话,有点意外,不过见对方已经牵了马匹往营寨走,便也紧追两步,到前头给他们引路去了。
&esp;&esp;到营寨放好东西,谢良臣随后便去了中军帐,想问问许茂到底是何打算。
&esp;&esp;这边史唐已经将人规劝好,见谢良臣过来,他便朝起身行礼道:“谢大人一路辛苦了。”
&esp;&esp;“不辛苦,史将军为朝廷镇守边关多年,兢兢业业,将军才是真正的国家栋梁。”谢良臣抱拳回敬道,同时转身朝向许茂,微躬了躬身,“许老将军。”
&esp;&esp;他主动问好,许茂也不好太过冷淡,于是敷衍起身抱了抱拳,却没看他,“谢大人请坐。”
&esp;&esp;谢良臣弯弯嘴角,与帐内另外几位将军见过礼后,从善如流的坐下,听他们讨论如何攻城一事。
&esp;&esp;冬日已近,北地即将落雪,届时天气也将更加恶劣,于是几位将军一商量,打算在隆冬前偷袭一下真定和甘南,最好能引北桑骑兵出来救援,然后大军再从开阳而出,对其形成夹击之势。
&esp;&esp;参将们的想法是,对方长途奔袭而来,必定人困马乏,他们以逸待劳又可在途中设置埋伏,如此定能让对方损兵折将。
&esp;&esp;而且真定和甘南北桑才刚打下,即便他们先前已劫掠了粮草,但此刻他们立足未稳,且北桑一贯不擅长守城,此乃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