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墨义”也差不多,考官会根据考试范围,从遴选的文章里编出若干问题,并要求考生用原文回答。
&esp;&esp;所以总的来说,考秀才或者说考童生,主要功夫还是在“记诵”上。
&esp;&esp;至于后面要考的辞章和政见时务,只要考生能熟读且流利背诵文章,在论政时能引经据典,基本也不会答得太差,那么要过县试和府试就不太难,这也是谢正自己的经验之谈。
&esp;&esp;听他说完,谢良臣顿觉头上黑云压顶。
&esp;&esp;以前上语文课时,每次课后出现“全文背诵”几个字他都会觉得头大,没想到到了古代,这里的人更狠,直接要求一本一本的背
&esp;&esp;了解了考试规则,谢良臣也无法,只好按谢正说的,凡是学文一篇,便力争把它背下来。
&esp;&esp;同时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谢明文、谢明章两兄弟,他们几乎都在背书的原因了。
&esp;&esp;手上的书是谢正帮他抄的,笔迹工整且端正,不仅看起来十分的清楚,而且还很赏心悦目,只是仍旧没有标点。
&esp;&esp;谢良臣始终看不太习惯,便自己作了标点,谢正看到问他这是什么,他没说是为了断句用的,便只说是注解。
&esp;&esp;他喜欢作注解,这事谢正也知道,闻言便点了点头,不再管他,只让他熟读今日课上所教内容,下次他会抽查就让其回家了。
&esp;&esp;回家后天还没黑,谢良臣也不干其他的,先把今天心学到的名词解释抄录在笔记本上。
&esp;&esp;要说他上了这么久的学,什么最让他觉得艰难,一就是要背诵的东西实在太多,二就是文章的遣词造句。
&esp;&esp;以前学文言文,老师最喜欢出的题目之一就是名词解释,比如,问你“止于”什么意思?问你“盖”又是什么意思?等等。
&esp;&esp;而现在他就发现,这些文言文词语的用法,就是他理解文意最大的阻碍。
&esp;&esp;为此谢良臣专门准备了一个笔记本,为的就是把这些看似云里雾里的名词记录下来,每日熟读,算是前期他还没适应古人用词说话的笨办法。
&esp;&esp;做完笔记,不知不觉天也黑了下来,那边谢栓子见二弟一直在忙,没有出声打扰,谢良臣却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重新取了一张纸,开始教他认字。
&esp;&esp;赵荷花见两个儿子在用功,便把屋中的油灯拨亮了些,院子里晒的竹荪也收了回来。
&esp;&esp;谢栓子现在能认得并会写的字已经有三百多个,而且现在认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想着过不了多久他也能自己看书而不必谢良臣教了,便十分高兴的拿着二弟刚才写的笔记翻了翻。
&esp;&esp;这一看他眉头又皱起,认字就已经够难的了,没想到还得学这么复杂的文章。
&esp;&esp;他头疼的放下,却见二弟正在收拾桌上的笔墨,神色仔细又认真,心中也升起些隐隐的骄傲。
&esp;&esp;那天爹娘说想让二弟以后去读书,谢栓子其实一开始也是有点失落的。
&esp;&esp;可那失落还未来得及发酵,等稍再晚些二弟开始教他认字,那点失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sp;&esp;自己连字都认不全,哪里又是读书的料?更别说二弟带回来的那些书了,他看着就头大,原本的《千字文》他到现在都背得磕磕绊绊,听说考科举要背的书更多,他心中直接就打了退堂鼓。
&esp;&esp;尤其是在后来他发现二弟总会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起床背书,而且每次干活回来后都是抓紧时间学习后,心中就只剩佩服了。
&esp;&esp;以前他知道二弟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就把《千字文》和《三字经》学完的时候,一直觉得他或许就是别人口中的天才。
&esp;&esp;可是后来谢栓子才发现,虽然二弟在他看来仍是比自己聪明许多,但其实不止于此,二弟的刻苦他是看在眼里的。
&esp;&esp;“狗剩,你以后真的要考科举做大官吗?”谢栓子看着他,问道。
&esp;&esp;谢良臣把笔墨纸砚收好,正准备再复读一遍今天谢正教的文章,闻言放下了书,反问道:“那大哥以后想干什么?”
&esp;&esp;想干什么?要是放在以前,谢栓子肯定会说当然是多买些田,然后种地。
&esp;&esp;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不止于此,譬如他现在学了《千字文》,便知道了“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
&esp;&esp;书中说做人不能不思进取,他觉得自己以前那种既然爹和爷爷都在种地,那他也该继续种地的想法,就有点像书中说的“不思进取”。
&esp;&esp;“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谢栓子摇头。